蘭玉身子一頓,隨即輕笑道:“可惜你連當下人的資格都沒有。”
夏寒也不動怒,說道:“大抵是雲泥之別,所以我與你說不到一起。”
“也是。”蘭玉回眸掩嘴輕笑,鄙夷道,“量你還有些自知之明,與申屠公子比,雲泥之別倒也相稱了。”
夏寒愣了一下,笑著搖了搖頭:“我記得巧盼在你這般年紀時,乖巧的很。不似你啊,仗著主人的威風,作威作福。人確實要有自知之明,誰的恩賜,誰的命,要記牢。”
“咯咯……”蘭玉笑得花枝亂顫,譏諷道,“若遇到了廢物主人,敢怒又不敢言,不乖巧還能如何?可惜夏公子徒有當人上人的心思,卻始終沒那個命。如今,卻和奴婢耍起嘴皮子來,豈不是太諷刺了些?”
夏寒不想與之爭論,這丫鬟似是想要故意觸怒他,找到一絲縫隙便會鑽進去,大肆挑釁。他還不至於與這麼一個下人一般見識,等見到顧巧盼後,相信此人定會受到該有的懲罰。
想到要與顧巧盼相見,夏寒一時間覺得忐忑無比,內心極為複雜。外界傳言與真實情況到底如何,結果讓他有些害怕。
不知不覺已經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學宮之內也變得越來越繁華。四周的建築內,不時傳來誦讀聲,笑鬧聲鮮少。哪怕所過之處,竟也意外地聽到許多人在談論著今日所學和治國之道之類的。
光是如此言論,便讓夏寒覺得這裏與自己隔著一道鴻溝。
不遠處突然走來兩個人,滿臉傲氣的模樣,讓夏寒目光一怔。
這二人一個身著綠袍,一個身著藍袍,那寬大的袖子與袍子的古樸之感,一下子便讓夏寒生出了興趣。
丹師,在這裏居然也能見到丹師?
“那是丹院的學子。”前方的蘭玉得意一笑,“夏公子沒見過吧?這倒也正常。柳州那種貧瘠之地,怎會看到如此高貴人物?奴婢可沒譏諷的意思,夏公子開了眼界,奴婢高興還來不及呢。”
夏寒一時間覺得有些無語,若說這學宮內別的東西他沒見過。但這丹師,他見過的以萬來計量都說是少的。隻不過這時再想到北海被人奉為神靈,到鐵雲卻舉步維艱,兩種待遇實在令人唏噓。
蘭玉回過頭,看著夏寒眼中的複雜,不由不屑地撇撇嘴:“有時啊,人的心氣可不能太高。有的人生來便是人上人,有的人折騰到死也不過化為一坯爛土。就如夏公子,想要上前和這兩位搭話,人家多說上半句便是對您的恩賜。可申屠公子一開口,便是一粒造夢丹的麵子。”
“造夢丹,正品丹藥。世人以修行為夢,此丹能夠造夢,算得上是不錯的丹藥。”夏寒點點頭,咂了咂嘴,“手筆不小。”
婢女沒有注意到夏寒眼中閃過的不屑,譏笑道:“夏公子懂的倒是不少,怕是為了闖蕩,閱遍了書卷,記遍了寶物。可您就是賤命一條,懂得再多,可今生卻難見一寶,真是可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