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寒剛踏入地牢,便聽到了穆傾容的吼叫。
遠遠看去,這個女人即便如此狼狽,卻依舊刻意保持儀容端整。據酒魂說,穆傾容即便被抓到了這裏,依舊不忘梳妝打扮。甚至,反複要求著酒王莊安排丫鬟為她每天洗漱、梳頭。
怪異的是,這一切,竟是通過了言清的準許。
更加怪異的是,最近一些時日,穆傾容竟反複暗中請求丫鬟此她一死。
夏寒看著鐵籠前的言清,眉毛一挑,走了過去。
“言清大哥。”
言清愣了一下,扭過頭,說道:“回來了?聽他們說,你被困在了某個地方。”
“命大,脫困了。”夏寒笑了笑,“剛才尋你不見,便猜到你在這了。”
“嗯。”言清點點頭,神態亦如幾個月前那樣淡漠。
“殺了我吧,求你殺了我!”鐵籠中的穆傾容見到仇人不僅沒有露出恨意,反而眼中閃過一抹喜悅,也可以說這是一種乞求。
“不想毀容就閉嘴。”夏寒淡淡地看了穆傾容一眼,對於這種女人他向來沒有好感,更不會給什麼好臉色。
果然,聽到這話,穆傾容老實了下來,卻流下眼淚,獨自在鐵籠中哭泣。
夏寒皺了皺眉頭,隨即又看向了言清:“你猜我此次一行,遇到了誰?”
言清搖搖頭:“不知道。”
“清和道院,趙嶺南他們。”夏寒緩緩說道,“那些人,一個不落,我全都看到了。”
“哦。”言清點點頭,似是不在意。
夏寒眼中閃過一抹怒意,語氣加重了幾分:“我說遇到了趙嶺南。”
“嗯。”言清再次點頭,反問,“那又如何?”
“言清大哥。”夏寒冷著臉說道,“到了這時候你還再裝?”
“什麼?”言清也不生氣,依舊平靜道,“你們口中的事,我想不起來。”
“不管你想的起來還是想不起來,三個月後,我會親自殺到大青山,為師父報仇。”夏寒咬著牙說道,“言清,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容你想想。若我走出這地牢之時,你還要做那懦夫。有生之年,莫要妄想再踏入柳州半步!”
夏寒說完就轉身離去。
一步……兩步……
這地牢本就不大,從言清的位置到出口,也不過十步。
見後方久久無聲,夏寒心中悲憤,卻又無可奈何。就當他快要走出地宮之時,身後終是傳來了言清的輕喚。
“等等……”
夏寒猛轉過身,卻見言清正直直地盯著自己,隨即冷喝一聲,隨著地牢一震,身影頓時消失在了原地。
“你也有臉叫住我!”
片刻後,言清吐著血狠狠地栽倒在地。看著夏寒眼中的憤怒,他不由苦澀道:“我本以為自己隱藏的足夠好,你又是如何看出來的?”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夏寒沒給言清好臉色看,半晌後,才冷著臉說道,“你之前在穆家受折磨,確實是崩潰瘋癲不假。可我給你服下丹藥後,你神魂已經無恙。既然神魂無恙,又何談失憶一說?”
言清捂著胸口咳嗽了兩聲,苦笑道:“你長大了,終是我不懂的東西,你都懂了。”
“若我能早想明白這一點,當初在你傷愈之時,便會揍你一頓!”夏寒握著拳頭說道,“我這一拳到底是輕了,隻打斷你幾節胸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