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見夏寒閉著眼，一臉平靜的樣子後，顧巧盼快速將嘴巴遮了起來，這才沒發出一絲聲音。
相擁而眠？
想起了之前的夢中場景，顧巧盼的俏臉上生出了兩團紅暈。好半晌之後，她才躡手躡腳地下了床，等出了屋子才發現自己竟和夏寒“睡”了近一天的時間。
過往丫鬟們那曖昧的神色，讓顧巧盼心生羞意。她知道，自己與夏寒“睡”在一起這件事已經傳遍了夏府。
夏寒其實早就也醒了，隻不過他在這裏過了夜，怕顧巧盼尷尬，這才一直裝睡。在顧巧盼走後不久，才睜開眼返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咚咚~”
“進。”
顧巧盼端著粥碗，緩緩走到屋子中。
“公子餓了吧。”
“嗯。”夏寒點點頭，接過粥碗，問道，“你吃了麼？”
顧巧盼輕點了點頭：“巧盼吃過了。”
夏寒笑了笑，他知道顧巧盼可能想通了一些事，於是便將碗中的粥喝了個一幹二淨。
“我們去柳河。”
“我們去柳河吧。”
在顧巧盼收拾碗筷之際，二人不約而同地將這一句話說出了口。
夏寒笑道：“不要收拾了，走吧。”
“嗯。”顧巧盼點點頭。
夏府位於臨河城的邊緣，這裏有一條隱蔽小路，專通往城外的柳河河畔。臨河城外的柳河，並沒有什麼好景色。隻不過就是河寬了些、柳樹多了些。但對於夏寒來說，這裏的景色是獨一無二的。
溫煦的陽光、湍急的河水、清涼的風、搖擺的柳條……
在夏寒重傷的那些年中，這裏是唯一能夠讓他平靜下來的地方。他知道，這裏對於顧巧盼來說，也同樣意義非凡。
二人就這麼坐在了河邊靜靜地看著河水。不知過了多久，顧巧盼輕歎一聲：“都過了好久了。”
“是啊。”夏寒點點頭，感歎道，“已經十二年了吧。”
顧巧盼輕點了點頭，將雙手環在了膝蓋上，輕聲道：“巧盼這些年生活在夏府中，早就將自己當成了夏家的人。卻不想，被一封信亂了心境。”
“那麼……”夏寒直直地盯著河水，“你應該想通了吧。”
“嗯。”顧巧盼點頭道，“我會去皇都看看。”
“看看好。”夏寒看向了顧巧盼，笑道，“鳥總是要歸巢的，說不定那裏還不錯。”
“那裏終究是爹娘的家鄉。”顧巧盼麵露回憶，“巧盼那時還小，不懂爹娘臉上的憂愁，隻怕那是鄉愁吧……所以，那裏繁華也好、沒落也好，無論怎樣，巧盼都應該去看一看。”
“總之，你能想通就好。”夏寒明白這種感覺，就如師父死後一樣，他也時常想著那座大青山。
“隻是……”顧巧盼咬了咬嘴唇，盯著夏寒的眼睛問道，“萬一……萬一巧盼回不來了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