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為人多的緣故,在進入林子時,眼看著身邊的樹木漸漸茂盛起來,沙土地上也出現了綠草,在樹葉的遮擋下陽光有些斷斷續續,不住地閃著眼睛一片光亮。
“廖庚,我們是不是還沒到林子深處?”蘇易一問。
“嗯,到了更裏麵大家就開始分散開來,各幹各的活了,那時候就該真正地小心起來了,可別以為那些傭兵會熱心到幫你打野獸的程度。”廖庚走在最前端,警惕地望著四周說道。
正如廖庚所說,一行人朝著沙野林深處走時,隻覺得周圍的氣氛越來越陰森,樹木越來越高大,在遮擋住陽光之餘,也為野獸們提供了暗藏之機。蘇易不經意間抬頭一看,樹葉多得不正常,在林子裏明明是白天,卻如陰日一般,令人覺得很不舒服。時不時聽到草叢中有些響動,一聲聲如幽靈一般纏在人的心頭難以拋開。
傭兵們常和生死打交道,對於周邊的環境早已是見怪不怪。但是蘇易和梁香荷就沒那麼淡定了。蘇易的情況好些,盡量保持著內心的冷靜,眼中隻是有一點緊張。而梁香荷呢,緊緊地靠在蘇易的肩膀,像個擔驚受怕的小白兔一般令人憐愛。
傭兵們個個都分道揚鑣,漸漸地各自分離開來。蘇易三人勢力弱些,選擇了一個傭兵團並跟隨在其後麵,同時保持一定距離互不侵犯。廖庚雖說傭兵不是善人,但在這種情況下一旦蘇易三人遇到強的野獸難以招架,肯定會波及到他們那邊,為求自保必須操家夥戰野獸。說白了就是綁一條船而已,有點不厚道,但不失為一個辦法。
“等下,嘿嘿,有個送死的家夥要來找我了。”廖庚突然停下了腳步,猛然側目一望身旁的草叢。咧嘴冷笑著,握著大杖的手加上了一把力。
似乎是為了回應廖庚的話,不等蘇易反應過來,草叢中迅速竄出一個比人小些的黑影,張開鋒利的爪子,疾風般地直取廖庚的脖頸,想要做到一擊必殺。
“哼,一隻野貓也想裝老虎玩偷襲?”在刹那間盯住飛來的野貓,看那副凶狠嗜血的模樣,不再言語,大杖一橫,對準野貓的頭顱就是死命一打,在野貓的利爪尚未碰到自己分毫時,就聽到了一聲哀嚎。
“喵……”野貓喊出了一聲,也是蘇易聽到的最後一聲。這不是廖庚打的,這是眼見著流星般落下的大杖卻無法躲避而恐懼地嚎叫。跳躍本來可以增加速度,但也無法規避攻擊,野貓錯誤地以為自己的偷襲足以令這人猝不及防,可是它失算了,代價是賠上自己的性命。
不是一瞬間,但也是五個呼吸不到,戰鬥的開始,高潮到結束已經完結。可以想象鐵棍發泄般地揍人的頭會是什麼樣的場景,不錯,頭破血流,好點也是留下青痕。而烏木這強於普通鐵器的珍貴材料製成的大杖,在廖庚熟練地揮動下,猶如舞台上迷幻的舞者令人閃目。
就在這如同舞步的表演下,野貓摔在地上,身體的熱度在漸漸消去,而且一動不動。大可不必擔心是在裝死偷襲。因為它可憐的腦袋已經被砸開了花,用血和惡心的白東西組成的。砸開的一瞬間是如花一般綻放著炫目,但綻放之後迅速衰敗,散落在地的令人作嘔的血汙讓蘇易後退了幾步。
廖庚呢?還是自信與淡然掛在臉上,這在蘇易看來是很難做到的事情早已駕輕就熟。拿出酒杯,卻是如品茶一般抿一小口就放回去。此時用一張白紙巾擦拭了大杖沾上的血之後隨手一扔,然後指指地上的死貓笑嗬嗬地說道:“別害怕,別那麼驚訝嘛。我不是那麼殘忍的壞人,這種野貓最喜歡劃破人的脖頸使勁吸血,我要是稍微手軟一點這脖子上可就要掛彩了。”
也許是湊巧,廖庚扔的白紙一陣飄落,正好蓋在了死貓慘不忍睹的腦袋上,掩蓋住了那片恐怖。梁香荷在愣了好一會兒之後,才驚嚇得“哇!!!”一聲尖叫起來,震得蘇易一個激靈,連忙捂住了小丫頭的嘴巴說道:“我的好香荷,你能不能別叫得這麼大聲。我知道你是被嚇到了,別害怕了,有我們在呢……”
梁香荷到底也是修煉過的人,雖然被這從未見過的血腥場麵嚇得不輕,在蘇易的又哄又勸加上努力不去想那恐怖的情景後,才稍稍鎮定了些,可是突然覺得好想哭,覺得自己好懦弱,被一點小事就嚇成這樣,以後更長的路還怎麼走?會拖累蘇易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