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他呀,他又不想你傷的嚴重,早就醒了。醒來後問了我這是哪裏,我就把事情的原委都告訴他了。我看他好像是流浪的,沒有地方可去,就問他家在哪裏,結果他就沒回答我,應該是沒家吧。唉,他還請求我代他謝謝你然後就要走,我勸他留在醫館,一個人在外麵不安全,所以……你現在就能找到他。”
“他確實很像流浪的……你沒問過他的名字嗎?”蘇易問道,他想認識一下這個有點怪的少年。
“問了,他不跟我說,我也沒強迫他。”周懿很平淡地說道。醫館收留的人出於各種原因,不願意透露真名而使用假名,或者索性不說,早已習以為常的周懿對此不會感到奇怪。
“我的傷沒有大礙了,先讓我看看那家夥吧。”蘇易從床上走下,換上外衣,望著窗外閃耀著星光的夜景。不禁有些感慨,平常自己這時候都已經深入幻夢了,可是換成流浪者呢。夜裏不知要被蚊蟲叮醒過多少次,又要被凍醒多少次。次日還得掙紮著起來,漫無目的地流浪著。
“走慢點,你要是崴腳或者抽筋了可對不起我這的醫師呢。”嘴上假意嗔怪,周懿帶著蘇易走出了病房。
病房間的通道很光亮,天花板上的燈火一直在閃光著,照耀著通道一陣雪亮。蘇易跟著周懿的腳步走著,因為安靜,就是兩個人的腳步隔很遠也能清晰地聽到。深夜時的一片寂靜使周圍的環境很安靜和諧,除了時不時走動的仆從醫師,還有出門的病人外,這裏是沒什麼腳步的。
敲了敲房間的門,稍作等待。門後傳來一聲很機警的聲音:“誰在敲門呀?”
“救你的人。”周懿懶懶地答道。
認出了聲音,門被輕輕打開。周懿對開門的少年笑著說道:“你不是想謝謝救你的人嗎,他就在這。”手指指後麵的蘇易。
蘇易走進房間一看,不禁有些陌生。因為少年被周懿勸說了去一番沐浴,再找幾件合身的新衣穿上,整個人看上去和白天的邋遢小子簡直判若兩人。
洗淨身上的汙垢,脫去厚實的塵土,梳理好蓬亂的頭發,扔掉了肮髒的外衣,現在的少年的麵目才是他的真實麵目。蘇易發現,少年的皮膚雖然還是很幹瘦,身上的傷痕還是存在,但比之前已經白淨了許多。而且他的麵容,仔細一看還是挺帥氣的,若是生在富貴人家絕對是迷倒眾多女生的風流公子。心中居然不自主地羨慕他的長相,蘇易撇去腦子裏的胡思亂想,很禮貌地說道:“你好,我叫蘇易。”
“呃,謝謝蘇公子救了我,這份恩情我永世難忘!”少年有些靦腆,目光躲著蘇易的眼睛,低著頭說道。
“別這麼拘謹,我隻是看不慣欺負人的行為就出手,並不圖別人回報。”蘇易淡淡說道。
“呃,你們聊得開心點,我先走了。”在這時候周懿很合適地告退,不等蘇易問話就走出了房門,隨著很輕的關門聲擦耳而過,病房內隻剩下兩個少年。
“切,肯定又是在門邊偷聽著。”蘇易搖搖頭,心中對這個夥伴的毛病無奈道。周懿知道自己有時愛搶話,雖然留在這裏好像也沒什麼壞處,可是也沒什麼能幫忙的地方,閃人還是很正確的選擇。隻是,他有點喜歡偷聽,這是他的一個小毛病。
“好了,現在沒人了(周懿暗笑)。你如果認為我這點恩情夠讓你記住一輩子的話,那就說說白天集市上,你為什麼明明有實力擊敗對方,卻故意挨打呢?”沒有拐彎抹角,蘇易直奔主題地問道。盯著少年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對將來可能發生的事的期盼,因為他也想和少年過招切磋,那將比那個少女,也就是澹台璋美要刺激多了。
“這……”少年略作遲疑。緩緩抬起頭,眼神慢慢地與蘇易對視,感受不到一絲圖謀之意。少年歎了口氣,小聲而認真地說道:“我不能和別人動武,而且事情也是我錯在先,我不能逃避責任。”
“不能和別人動武那修煉何用?不逃避責任?你不會是怕人家報複才裝好人吧。你該誠實點,朋友。”蘇易冷冷說道,一副正氣凜然的樣子。
“我,我確實有因為她像是大家族的人而有些懼怕,但是,但是,我做錯了,受她三招是合理的事。”少年見自己被誤解,著急這為自己辯解道。
“行啦,一個玩笑都那麼認真。”蘇易看著少年尷尬的樣子,忍不住笑道。拉著少年的手坐下,問道:“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的名字是什麼?或者說,你有沒有姓名。”
“我叫何方。就是拉馬車的大叔常問的:“要去何方?”的何方。“少年見蘇易隻是一個玩笑,舒了口氣,搖著頭,心中歎息自己的窘態。慢慢地說道:“我原來是有名字的,但是時間太久,讓我自己也遺忘了我的名,我隻記得我的姓是何,所以就給自己再次取名為何方。”說著少年好像回憶起了傷心事,的眼角隱隱有淚光閃現,滑過英俊的臉邊,留下兩道淺淺的淚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