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我問過師尊,到底有沒有這樣的玄妙之術。師尊告訴我說,三師兄學的一部分就是屬於這樣的玄術。不過他所學的還是偏重於興兵布陣,未掌握其精髓。
所謂一師之徒,各有千秋,再多出一個便是廢材,師傅原本是不信這個的,可是恰恰想要傳授的東西太多,反而多而雜亂,到用時又不顯其精妙之處。到了他最後一位弟子,也就是我,他才徹底相信了前師之言。
當然,如果一個人有契機能融會貫通,那麼這個人必將是宗師之才。不過,師傅的斷言,令我覺得他已經不認為我是那個有契機的人。
“你在想什麼?”月裳看我一直發呆,忍不住搖了搖我的肩膀。
“沒什麼,我在想,我們救回來這個人,到底是對的還是錯的。”我看著病床上躺著的衣著華貴的人,不禁有些皺眉,此人眉宇之間英氣十足,有龍騰虎躍之相,卻有一股煞氣,絕非善良之輩。
“擔心什麼,如果我當初不救你,你豈不是也就死了。”月裳淡然一笑,摸了摸我的頭。
“你不是說我不一樣麼?”我轉過頭,透著火光,看向月裳。
“你不是說你沒什麼不一樣麼?”月裳絲毫不慌亂,用我的話去反套話。
“看來我教了一個比我高明的徒弟。”我托著下巴,仔細的看了看月裳,我突然發覺她比原來精明了不少,同樣得我也變得厚重很多。
當時,我們去山上打獵,大花好像發現了什麼東西,一直追著不放,我們一路趕了過去,然後在一處小溪邊上發現了約莫十五六歲的少年。
當時他身上中了箭,血染紅了小溪。他的內袍是黑色絲綢的,上麵繡了一隻狼。月裳二話不說便為這個受傷的人療傷。然後叫我帶他回家。
我心裏是很不願意的,這個人的麵相很不簡單,並不是每個人都像我這樣的良善。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敢勇闖大山,這實在是非常人能所及,既不凡又如虎視眈眈。不過,對於月裳說的話,我無可辯駁,也許這就叫命中注定。
他的名字叫魏無忌。
要是說一生中,我最討厭的幾個人,我想必須有他,隻是從來沒有人能預料都後來的事,除非這個世界真的有神。人,機關算盡,難免一疏,盡管有所預料,但是事實既定,無法更改。這才是所謂的勢吧。人不能無由殺人,就連後世那人形貔貅也會找個借口:“吾好夢中殺人。”
每個人都會覺得,我當初為什麼會做這樣的事,為什麼怎麼就不扼殺他於萌芽之中。如果你沒那麼做,如果你不那樣做,我就不能稱之為我。因為我既是主觀存在的,也是客觀存在的。如果你的預斷是失誤的呢,第六感出錯了呢,那麼豈不是錯殺了一個好人。這也是一個梟雄和灑脫之人的區別。
一個寧錯殺不放過,一個寧放過不錯殺。我終究是我,客觀而主觀存在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