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大戶人家(1 / 2)

在一個如畫的小山村裏,一個小女孩出生了,粉嘟嘟的,特別可愛。家人給她取名叫曼香,小名香香。這個小山村名叫將軍村,因村後的大山形似將軍而得名。香香的爺爺是一個相當勤奮的人。祖上並不富有,留給他們兄弟四個的,隻有每人兩三畝薄田。香香的爺爺是老三,娶妻生下一子後,開始了販賣龍眼的生意。他先到一個出產水果名叫雪嶺的山村,挨家收購幹龍眼,然後挑到其它地方去賣,說不出的艱辛。遇到下雨下雪的時候,鞋子整個濕透了,走的時候不覺得冷,一停下來,才發覺腳冰得不行,冷得要命。那時沒雨鞋穿的,用的是棕皮包腳。下小雨還行,遇上大雨暴雪的時候就不行了。可是生意得做呀,何況幾年生意做下來,香香爺爺的信譽超好,別人等都要等到他的貨送上來。可是由於地方太多,隻好“馬不停蹄”了。

香香的大爺、二爺都是本分人,在家種田,剛好養家糊口的。四爺抽上了大煙,不僅把爹娘留給他娶媳婦的錢抽光,還要賣掉田地。香香的爺爺看到自己的弟弟要把父母留給他的田賤賣給他人,就來到四弟的屋裏,叫四弟把田賣給自己,出比別人更高的價錢。四弟當然同意了。就這樣,香香的爺爺一有大錢就買地,反正村裏和鄰近的村裏總有人賣地——住在偏僻的山裏,靠一點兒地要養活越生越多的孩子,根本不可能,於是隻好把賴以生存的土地給賣掉。這樣惡性循環,最後發展到生下女孩就淹死,男孩留著。沒田沒地,隻能租用別人的土地。

香香的爺爺已經有了二十多畝水田。他把地租給別人,自己依然做生意。香香奶奶第二個生下的是女孩,卻像寶似的,可惜帶到一歲多夭折了,香香奶奶哭得死去活來。她是“鵓鴣生”,生了兩個孩子後,不再能生育。

這個時候,香香的爺爺家與黃家河對岸的黃鵬飛家走得比較近。黃鵬飛是個大戶人家,家裏光是傭人就有十幾個。房子綿延整個黃家村半條街,雕梁畫棟,非常出色。可是雖說有錢,這家人倒十分勤儉。黃鵬飛娶了四房太太,個個都有絕活。大太太是鎮裏有名的於三爺於家大千金,自幼深得父親寵愛,習得一手好棋藝。她常常和丈夫黃鵬飛下象棋,“殺”得黃鵬飛是片甲不留,連連告饒。所以雖說娶了那麼多姨太太,他對這個正房還是又愛又敬的。二太太織麻手藝高超,速度和織出麻的細膩程度,和香香奶奶不相上下。這也是香香奶奶和黃家二太太關係最好的原因。黃鵬飛的三姨太可是個“狐狸精”,迷人得緊。黃鵬飛常被誘惑得五迷三道的。她有時嗲得黃鵬飛骨頭酥軟,有時對黃鵬飛沒來由的不理不睬,搞得黃鵬飛愛也不是,恨也不是。黃鵬飛就好這一口,欲罷不能的,愛極了這個妖精。四姨太是收房丫頭,人長得很端正,女紅做得特別好,繡品很出眾。

香香的爸爸十九歲時,娶了黃家二太太生的女兒雪芬。結婚那天,盛況空前。雪芬的嫁妝,不但每樣都是雙份的,而且還有二十畝上好的水田陪嫁。香香的爸爸長得十分齊整,有模有樣的。沒想到就是因為長得好,弄出許多事端來。

香香爸爸結婚的第二年,就有了兒子廣平,隔了二年,香香出生了。香香可好看了,皮膚粉嫩粉嫩的,眼睛圓溜溜的,別提多可愛了。香香爸爸在鎮裏開了一家藥鋪,取名“艾家藥鋪”,便於記憶而已,因為香香家姓“艾”。香香爸爸叫艾佩文,是個讀書人,會寫賦,畫得一手好丹青。他不喜歡做生意,他喜歡的是到處遊曆,邊遊邊寫,邊遊邊畫。娶妻生子後,他終於靜下心來。可是他還是不願意整天守在店裏,經常把生意交給下人管理。有時就會踅到老丈人家,和那些大舅子小舅子混到一塊賭上一把;有時候被大媽小媽們抓到麻將桌上湊上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