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東倏地回頭,望著血縛靈,心裏頭有一種難言的感情稍縱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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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川河的河水比想象中好得多,沒有刺骨的寒冷,不會灼熱的燒傷肌膚,反而暖似溫泉,泡在裏麵有一種及其享受的錯覺,時間久了困意都接踵而來,若不是懷裏的銀針刺的胸口生疼,韓東差點就被河水淹死在裏麵了。
睜開眼睛,韓東一陣後怕,四周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暖和的河水將他全身上下包裹住,直淹到了脖子還是不是沒過頭頂,從懷裏掏出那顆莫雲笙給的銀針,韓東鬆了口氣,揮舞雙臂靠自己的直覺繼續往前遊動。
之前明明聽莫雲笙說過,這條河流的河水來自忘川,因為是地府的那個人牽引製造結界所用,因此並不多,也不深,河流也不寬,但這會兒自己跳進河水裏,韓東才發現莫雲笙簡直是騙子,這河水根本遊不到盡頭。
眼下到處都黑漆漆的,啥都看不見,想要回去是不可能了,韓東隻能耐著性子忍住疲憊繼續往前遊。
黑暗裏,誰也沒有看見韓東身後的河水上方,一黑一白兩道身影飄蕩在半空,他們全身上下都被袍子嚴嚴實實的捂著,除了露在外麵額眼睛,什麼都看不見。
白袍人看著韓東的時候,眼睛裏寫滿了不可思議。
眼看著韓東就快要遊到岸邊,白袍人道:
“墨月。”
名喚墨月的黑袍人迅速上前,單膝跪在黑影跟前,畢恭畢敬道:
“主人,請吩咐。”
白袍人低頭看了墨月一眼,目光重新落到韓東身上,及其低沉的女聲一字一頓從她口中發出:
“把那個人送到真正的忘川河河流裏去。”
墨月順著白袍人的目光看過去,發現隻差那麼一步韓東就要上岸,於是點頭:
“是,主人。”說完,墨月迅速幻化為一團白煙,朝韓東的方向飛馳而去。
這邊的韓東正遊得賣力,沒過多久,手指碰到一團軟軟糯糯的東西,他一下子興奮起來,自言自語著:“終於到對岸了,不容易啊不容易。”
誰知道話剛說完,腳下突然傳來陣陣吸力,還沒等他反應過來究竟什麼情況時,腳下一空,包裹全身的水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墜落。
這種突然騰空下墜的感覺並不是第一次,於是第一時間韓東便警惕起來調整好身形,盡量控製手腳讓自己下墜後不要摔得太難看。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下墜的身子‘嘭’的一聲砸進了冰冷的水池裏,撲騰兩下穩住身形,呼吸變得困難,好在水裏能見的範圍很廣,稍稍適應了下,眼前所見盡數清晰起來。
這是一處深不見底的河流,清晰的河水一眼看去望不見底,水裏沒有任何東西,一眼望去看不著邊際,河水冰冷刺骨,韓東用力往上遊,氧氣快要供應不足,雙腿雙手跟著發軟無力,一顆心髒撲通撲通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