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雲笙深深地看了韓東一眼，這才不緊不慢回答：
“與你想的不同，忘川河不僅局促窄小，並且裏麵一隻鬼魅都沒有，但即便如此還是有許許多多的生靈無法趟過河水走到對岸。”
莫雲笙側過頭看著韓東，正巧韓東也抬起頭來，四目相對，下一刻，就聽見莫雲笙一字一頓開口：
“忘川河的河水，能夠映照出你最害怕的東西。”
“最害怕的....東西.....”重複著莫雲笙的話，韓東思緒漸行漸遠。
小時候不敢經過的巷子，幼兒園凶神惡煞的園長，長大後隨時有可能因為交不起學費而失學的恐慌，麵對青梅竹馬充滿愛意卻不敢表白的害怕，還是現在茫然無措的下一秒？
這一刻，韓東竟覺得他害怕的東西如此之多，就連回想起小時候的那些事情，都會不堪想起。
“那樣一條河流，你真的有勇氣趟過去麼？”莫雲笙收回目光，眺望著形狀似東皇鍾的山脈，緩緩出聲。
韓東並未馬上回答，陳思許久，他搖搖晃晃起身，順著莫雲笙的目光看過去，反問道：
“所以也是因為那條忘川河，你至今都無法離開這裏吧。”
莫雲笙交疊在腹部的手一緊，努力裝做很平靜的模樣，說道：
“離開又如何，不離開，又如何...我莫雲笙這輩子欠那個人的實在太多，與其帶著滿心的虧欠與內就不安轉世投胎，倒不如保存著當年的一切，痛苦的苟活下去，隨時提醒著，當年的自己多麼殘忍，多麼無情，多麼的可笑，有時候其實痛苦，未嚐不是一種活著。”
從莫雲笙的話裏麵，韓東聽出了許許多多無奈與辛酸，抬起手準備安慰，想了想又放下去，站到莫雲笙身側，他道：
“對於你的過去我什麼都不知道，所以無法感同身受，不過若是你有什麼事情是我能夠幫忙做的，請你一定要說，因為如果我能夠幫忙卻不去幫，這種內疚感會讓我感到不安的。”
莫雲笙‘咯咯咯’笑了兩聲，轉過頭用一雙媚態顯露無疑的眼睛盯著韓東：
“你似乎是個與其他人不太一樣的男人。”
韓東瞬間麵紅心跳，頭腦發熱，手腳都跟著出汗。
莫雲笙難不成是準備對他表白？這麼漂亮又有氣質的女人，超出了學校裏那些所謂的笑話係花不知道多少倍的女人，竟然要對他表白？
可是，她不是人啊！
韓東有些犯難，既期待著莫雲笙接下來的告白，又糾結著她若是告白了，自己究竟該怎麼拒絕。
想著想著，眼看莫雲笙朱唇輕啟，就要說話了，韓東趕緊趁著她還沒發出聲音之前，迅速開口：
“那啥，咱倆是不可能的，畢竟人鬼殊途。”
莫雲笙挑眉，用一種看傻子的表情等著韓東：
“你說什麼呢？”
握草！韓東頓時在心裏狠狠抽了自己一百個大嘴巴，他這是幹嘛呢？人家可還啥都沒說，他怎麼就什麼都往外吐了。
什麼叫不可能？什麼叫人鬼殊途？這簡直我勒個西瓜大香蕉的草草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