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淩晨四點,天還沒有亮,俞曦辰和伊騏雙雙倚在陽台圍欄上,吞吐著煙霧。
“你真的一點兒印象都沒有了?”伊騏認真的問。
俞曦辰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這個人跟我有關係嗎?”
伊騏沉吟半晌才說:“算是吧。”
俞曦辰看他的表情認真又帶著落寞,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什麼叫算是吧?到死有什麼事兒瞞著我?”他思考片刻又說:“我總覺得我好像忘了什麼。”
伊騏聞言笑笑,又吸了口煙,望著一片蕭索的夜景,不知道該怎麼說。沒有任何一個人有剝奪另一個人記憶的權力,但是就如自己擔心的一樣,如果俞曦辰記起來又會是怎樣的打擊?到底是選擇讓他忘記,還是.......
“幹嘛神神秘秘的?你不說算了,我自己會想起來的。”俞曦辰好像並不著急,語氣平淡,但隻有他自己知道,其實是他心底裏的聲音告訴自己,這件事最好別想起來,這個人最好永遠忘記,這就是自我保護意識吧。
兩個人就這樣靠在陽台上知道天明,看著東方的太陽冉冉升起,看著第一縷陽光灑向這片鋼筋混凝土的森林。
吃過早餐,俞曦辰準備去床上睡個回籠覺,做完這麼一折騰,確實沒有什麼力氣。伊騏關好臥室的門進了書房,打開電腦,網頁上滿滿都是那個小區失火報道,據統計有四個人在這場大火中喪生,而坍塌事故更是使在現場的不少人受了或重或輕的傷。在死亡名單中,有兩個人到現在都沒有確定身份,而其中一個,應該就是李笑然。
因為在俞曦辰家失火那天晚上,伊騏為了照顧他完全沒有時間去找被人綁走的裴奕洋,這小子卻在第二天被人放了回來,並告訴自己李笑然確實死了,當晚他就在俞曦辰家裏等著。而當伊騏問起裴奕洋被什麼人綁走又是怎樣獲得這個消息時,他卻緘口不提,目光躲躲閃閃。
其實伊騏已經料到是什麼人能讓天不怕地不怕的裴奕洋裴大少那般服帖,而道上風傳之前下的暗花已經取消,因為目標死亡,也就是說,在道上,已經沒有俞曦辰這個人的存在了。
伊騏不知道裴奕洋到底在搞什麼名堂,這兩天連一個消息都沒有,完完全全的消失了。更加奇怪的是,對於俞曦辰在道上被除了名這件事,俞家竟然一點兒反應都沒有,表現的極為低調,甚至在明麵上都沒有做出任何表示,隻是說俞家少爺去了一個什麼什麼偏僻的村莊去療養,而在道上放出話來的人卻使道上的人深信俞曦辰已經死了,俞家這樣說隻不過是在偽裝,至於為何偽裝卻沒人去深想其中理由。
李笑然家那邊則是翻了天,家裏已經報了失蹤,在警察局立了案,現在大街小巷都貼著未成年男孩失蹤的消息,請市民們留意。
這一切的一切都透著說不出的詭異,伊騏敢肯定其中一定有貓膩。
再次撥打那串電話號碼,依然是無法接通,伊騏摔上電話,“***!裴奕洋這個混蛋到底死哪兒去了!”定了定神,他又撥通另一個電話號碼,響了幾聲,那邊有人接了起來。
“喂?楊叔嗎?”伊騏實在無法穩下語氣。
“小四啊,什麼事兒?”楊叔的語氣可是鎮定如昔。
“佳軒是不是回來了?”伊騏直接主題。
電話那頭沉吟兩秒,還是拋出這句:“不清楚啊。”
不清楚?您老人家不清楚就有鬼了!
“裴奕洋都不見了,您老就甭跟我賣關子了。”伊騏還是緩和下語氣說。
“是嗎?這個我還真不知道。”楊逸依然死咬著不說。
伊騏深吸一口氣,他知道再吻下去也不會有什麼結果,幹脆道了聲您安好,掛了電話。
佳軒,楊佳軒,楊明軒的弟弟,楊逸的二兒子,裴奕洋最在乎的人,他的老相好。同時也是齊家暗地裏培植的殺手,比自己還大一歲的冰山男,整天板著個臉,不知笑為何物。伊騏到現在都懷疑他跟他溫柔的哥哥是不是打一個娘胎裏生出來的,怎麼基因差異如此之大。如果他沒猜錯,能治得住裴奕洋的也就隻有這個人了,如今他回來了,從美國回來了。真不知道整天嬉皮笑臉的裴奕洋是怎麼看上那個家夥的,難道這就叫做性格互補?
而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怎麼讓俞曦辰在黑.道上永遠消失,總不能一輩子把他藏在家裏不出門吧?但要到了外麵肯定是會被人發現的,不過現在暗花已經撤銷,就怕發暗花的那個人知道俞曦辰沒死,再有什麼動作。
直到了午後兩點,俞曦辰還沒有醒來的意思,伊騏坐在床沿看著熟睡的他,心裏正盤算著到底要不要讓他想起關於李笑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