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被那人帶出道場的就是它嗎?”
一間靜室,空曠的能站上百人不止,隻是除了一個蒲團外,便沒有其它的擺設。
蒲團擺在灰色大理石的中央,坐在上麵的人支起一條腿,半跪著眯眼打量著雙指夾著的玉珠。
一身輕便布衣中年人的對麵,盛林均抵著頭輕輕道:“正是。”
“與傳說中的稍有些差別。林均,你沒有弄錯吧……”
聽得對方如此說,盛林均急忙道:“將軍——”
被稱呼為將軍的人擺了下手,阻止了他要說下去的話。隨後,他卻笑了。
“這麼多年,稍許改變也不是不可能。你能回來我就很高興了。”
盛林均聽此,歎了口氣:“隻是,那人還活著,而他卻死了。”
“當她到了唐國,就沒有必死的理由了。隻是,還是有些可惜,如果不是被人盯緊了,也不會隻派你們兩人去。”說到這,將軍歎了口氣,“吳勇跟隨我很久,他的家人也需要善後。這件事你去辦吧。”
盛林均點頭,然後又道:“吳勇雖死,此次出行卻也收獲到一個人才。此人年不過十五六歲,卻靠自悟入境。”
將軍點了點頭:“就是跟你一同回來的少年吧。”
“在古龍山時,他幫了小人大忙,隻是……”盛林均似乎有些難以開口,“此人雖然天資不錯,卻不願意入我軍部。”
將軍搖搖頭:“隻是一個少年形境罷了。雖然世間不多,卻也不是那麼稀奇的事。你需記住,我選人,首看是否有心國家,其次才是能力。若是無心國家,拔得再高也對國事無益。你還有什麼事嗎?”
見盛林均欲言又止,將軍問道。
“少年入境,所想的隻有天下聞名。而要想得到這個稱呼,便要有極強的力量。我曾經對他說起過,國道場中有藏書無數。隻是一般人又無法進去。”
將軍的眼睛眯成一條長線,像是沒有睜開似的。
“他想入道場?我們與天道水火不容,你難道答應了他什麼嗎?”
盛林均伏身在地,有些緊張地道:“大人明鑒,小人怎敢擅逾?藏書雖在道場,卻不是全屬他們。隻希望將軍以軍部的名義允許他自由出入,如此便可滿足。”
將軍的食指輕敲著太陽穴,似乎在思考什麼:“林均,你該知道。不是軍部的人到那裏,無非是兩種結果——拉攏,或者打擊。畢竟那裏終屬於他們的地盤。”
盛林均斬釘截鐵道:“將軍放心,他說過絕不加入任何勢力。”
“我信你的眼光。那麼就會是另一種結果——他會很危險。”將軍沉著聲,“不屬於任何人的人,除非他有強大的本錢,否則如果想要出頭,那麼必定要投靠一方。”
盛林均皺起眉頭,卻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將軍歎了口氣:“林均,我一直看好你,因為你的心胸赤誠。所以,這些事,你也不必深糾。那名少年不是想要天下聞名嗎?我這正好有件事要讓他做,同時也可以絕了他投靠天道的路。”
盛林均有些意外:“還有什麼事要讓一個外人來做嗎?”
“以他的身份剛剛好。”將軍笑了笑道,“道場裏有名學子在你離開時入境了,前段時間殺了我們的人,你讓他去廢了那家夥。”
“是誰?怎麼回事?”
將軍四周的空氣突然冷了幾分:“前線軍報,軍士千裏傳報,在城中快馬時不小心撞死了一名賣菜的老翁。於是被他‘替天行道’了。此事耽誤軍機,害得玉關差些被戎人攻破。起碼有數百軍士因為大軍晚到一天而戰死。”
盛林均一怔,脫口而出:“混蛋!”
將軍冷笑一聲:“混蛋?更混的還在後頭,我上了折子,結果卻被陛下罵了通,說什麼擾亂民心,激起民憤。其實陛下不過是被天道在朝的勢力誤導罷了。”
盛林均雙目赤紅:“那小子是誰?”
“衛高卓。”
聽到這個名字盛林均一愣,似乎十分的意外。
“就是那個以仁俠著稱的衛高卓?”
“仁俠?”將軍哈哈大笑,笑聲在靜室內回蕩,夾雜著無言的憤怒。
盛林均麵目陰沉,對著將軍將拳頭放在胸口:“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至到現在,將軍都沒有問起那少年叫什麼名字。在他看來,這不過是一步閑棋。
成與不成,都與大局無礙。
靜室的前方有一汪小池塘,一群紅尾金魚紮堆地擠在岸邊。
一名少年帶著微筆向水裏投著昨日剩下的饅頭。少年的笑如今日的天氣那般爽朗。如果不是麵上的疤痕,誰能看得出這名少年與鄰家小弟有何不同。
“你的事我替你辦好了,不過有另外的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