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02.芳菲不再(1 / 2)

創作的新短篇。重複時間命題。生活如燈影琉璃盞有千麵萬麵麵麵未必俱到,不易為多我們總無法決定自己的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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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隻是看到了日之盛烈但恩和觸不及時光,時光卻令她懊惱不已頭發掉落額生紋麵有了斑。時光還改變了愛,丈夫嫌棄了她由是熱情不似當年,而恩和感覺得到隻是無話可說無可奈何,後來她想離開,離開成為唯一欲望卻屢屢不得要領。所以她歸罪時光因而無煩憂,時光是什麼玩意兒她有一大堆的事怎來思慮,生活不平不公恩和終覺動蕩了。

應如何解釋日子的飛逝,恩和如今這一大把的年紀不知明日是否亡失。心無牽念也一生到頭恩和細細思量過,“我果然是無所掛懷了的。”

恩和亦有年輕日子,年輕日子如盛夏之六月,如燈火旺盛燃燒。年輕愛折騰秋月春風等閑度,老來空悲切一句活該怎夠填憾。到最後什麼都埋怨愈發活成了一個糊塗女子,人生了厭從此遠了她她一瞪眼,“芳菲不再。”

芳菲不再。丈夫離開了她還想帶走兒子,他們整日整夜的開始吵架動輒有千軍萬馬的動靜。有的發生有的沒發生在她的生命裏發生了好多故事,恩和一刹錯愕——“我們的人生然有承載千鈞的力量”。

恩和離開了他老來失丈夫還失了子,回到舞場與從前日子有萬水千山之遙遠,芳芳娘都半世人了還在舞場指點江山,世事卻已經變得那麼陌生。她自己也都半世人了衰亡在即,還苟延殘喘多麼不幸要獨立的生存去。她這才明白了——“無論我們得到了什麼都無法阻止重新開始。”

恩和重新來過。

2

芳芳娘也一樣哀傷一樣一敗塗地,但那並非她本來的意思。謊言在她眼前晃了晃而她的眼在那刻模糊了一陣沒看清楚還以為是希望是光。

必定是那個明晃晃的夜天有圓月如飛晶瑩閃亮,可喜楚楚動人讓她想起了年輕日子,年輕日子也一樣楚楚動人。她吃的青春飯老來又無子亦無人可靠,以為年輕陽光無盡事事被耽擱了去,卻道往日風華,一去難回。

無花果樹盛放卻道芬芳隻在一時。如今芳菲不再但辛酸往事一樣深刻一樣纏綿,而舊日子似飛屍亡馬江水東流已經消亡殆盡。像某年某月某日芳芳寫過的一封封長信鄭重其事而又如隱秘傷痕無人看見過所以也無從懷念,木匣子署著“這些都是我想念你的日子”。字跡漸漸漸斑駁至模糊不可辨,白紙兀自發黃黴爛生長藍綠藍綠的叢草無聲被侵蝕化作了思念的飛灰。那是因為而她知曉——時間飛逝終成過去無聲侵蝕就無所謂熱烈。焰焚過後餘燼冷清徒留灰白與黑合掌亦難留戀,這時候她已經忘記了無人挽歎的曾經。

而燈下荒人依然迷惘惘苦碌碌追憶以為永恒以為橙光降臨,巴別塔一端有天堂而梯下曾有朝聖者虔敬的吻痕。後來無所謂天堂之有無唯樹紅了一陣綠了一陣又光禿了一陣人荒更荒了一陣已經無法坐以。才知道幻想是毀滅而幻想自我炮製難能活該,於是想“心無掛礙”。時時蹙眉而額上生紋,青春大勢之去令音容無笑亦有不留的貌。人似新生清潔無明事事不知道要重新來理解,抱膝蜷身習慣動作什麼都躲,勇敢莫若人言倔。

芳芳娘不置一言,妥協命運。

都是命。

快樂終不可得但芳芳記得光之澄亮火之灼燙手觸之疼痛楚楚如烈焰焚身,但愛之坍塌情之離散使明火蔓延至了心一發不可收拾。如何消解她不說話但回憶之裏有往昔風華絕代有引以為傲的強壯意誌,亦無法承其重量。

失落者獨自漂淪獨自憔悴,怎生得黑。

3

可喜真是聰明女子。恩和想。可喜知道青春不常世事多舛後路鋪的平坦極。在一個男子與另一個男子之間,可喜理解殘忍但恩和不理解,所以不躲避力爭上遊。女子微薄力畢竟羸弱,在日久年深之中恩和無得有失。秋月春風等閑度而恩和已垂垂老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