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見頭頂傳來一聲吃痛聲,餘悅被男子踢倒在地上,男子凶狠的盯著餘悅,緊接著把門檻拆了,裏麵的僵屍一擁而上,朝餘悅跳過來。
餘悅嚇得高聲尖叫,絕望的閉上了眼,正在僵屍們要抓住餘悅的時候,“吱呀”一聲門開了。
“餘悅,你怎麼了?”一個6歲的小男孩探頭過來狡黠的問道。
餘悅睜開眼,發現可怕的僵屍和陌生的叔叔都不見了。她後怕的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吸了吸鼻子,咽了下口水,望著餘海洋,心裏委屈極了。“屋裏開著燈,七八個大人圍在在桌上炸金花,這麼多人都在呢,可是剛才我那麼害怕,都沒有人理我。”這麼一想,眼淚像斷線的風箏,簌簌的直往下掉。
看著堂哥餘海洋那嬉笑的臉,前不久剛被強製剪短了頭發,發際線處還能看見晶瑩的汗珠,脖子上還有汗漬形成的黑色線條,藍t恤上不明汙漬一大塊一大塊的,一條黑色齊膝短褲,腳上拖著一雙黑色涼鞋。
這在平時餘悅肯定會用嫌棄的表情,左手放在胸口,身體前傾,誇張的大聲的:“嘔~~~”
可是雖然眼前的人過去總欺負自己,也還是那麼讓人反感的形象,相對於剛才可怕的陌生叔叔,那一地的棺材,還有那那惡心的僵屍。堂哥的出現簡直太讓人感動了。
餘海洋看著蹲在地上掉眼淚的妹妹,收起了那幸災樂禍的臉,有點不耐煩的說:“你別哭了,我今天又沒有欺負你。”
見妹妹還是在哭,餘海洋看了看在桌上打牌的大人們,沒有人察覺這邊,但還是好心的沒有為難餘悅,伸出手拉餘悅站起來。
餘悅撇了撇嘴,順勢起身。
前幾天被餘海洋搶了彈珠的仇恨一下子煙消雲散,一陣溫暖襲來。
餘悅在炸金花的人群中找到了爸爸餘清遠,但是餘清遠太專注了,沒有理會女兒。餘悅繼續叫了好幾聲,都沒有反應,身邊的大人也一樣,好像看不見餘悅似的。
這時候,餘悅看見自己的影子飄來飄去,是那盞煤油燈。她猛地轉頭看向那道通往黑暗的門。
門口正站著陌生的叔叔,對餘悅似笑非笑。
餘海洋不解的望著餘悅驚恐的樣子:“你手裏的是什麼,給我。”
餘悅害怕的用力搖晃餘清遠的袖口,她想告訴爸爸,家裏有好多棺材,好多僵屍,還有個什麼也不怕的可怕的叔叔,可是張開口卻什麼聲音也發不出來。
此時,陌生男子已經越過餘海洋,左手拿著那盞煤油燈,右手拿著餘悅的藍拖鞋,繼續向餘悅走來。
餘悅爬到餘清遠的懷裏,可是餘清遠的注意力仍然在牌桌上,對寶貝女兒的恐懼視若無睹。
陌生男子走到跟前,用慘白的右手遞上藍拖鞋,餘悅驚慌的把拖鞋打掉在地上。
“爸爸--爸爸——-”無論餘悅怎樣撕心裂肺的喊叫,都沒有人回應,看著越來越近的陌生男子,餘悅離開了爸爸,向屋外跑去,越跑越快,越跑越快....終於一下子摔倒在地,一抬頭,陌生的男子又出現在眼前。
正值南方八月時節,餘秋明家田裏就剩最後一畝地的玉米沒掰了。早上和下午不那麼炎熱,幹農活都選這兩個時候。
這天早上,餘秋明的老婆吳雲芬六點多就上街賣菜去了,餘秋明想著趁天氣好,把玉米掰了,省的到時候難曬幹。
餘秋明今年五十有六,共有五個兒子一個女兒,但是女兒命薄,沒能在革命時代活下來,現如今,大兒子35歲,小兒子25歲。老大餘清宏和老二餘清雲各有一兒一女,在家有活幹,老三餘清遠、老四餘清風各有一女,老五至今光棍。三個兒子在外地務工,兩個孫女由餘清明和吳雲芬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