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濃黑如墨,待蘇子瑾等人從書房走出來之時已經是戌時已過。
幾人的麵色都不甚好看,但當走到蘇老夫人所居的福禧院時,互視了幾眼然後皆是有默契的斂去麵上鬱色。
等都進了屋後,蘇子瑾亦是麵帶愧色,極是動容的給蘇老夫人行禮,眾人自是又一番的含淚唏噓慨歎之詞。
年少之時就喪母,爾後托於蘇老夫人名下,縱使不如親生之子親近,但不管怎樣來說都是對他諸多關懷照拂。
沒多時,蘇老將軍也是自書房而來,麵色不辨喜怒。眾人又是一一向其行了禮。他也並未說其他,隻是稱方才詢問了一番蘇鴻的學業,眾人瞧著其神色,並看不出什麼來,各房各種心思,此時此刻自是又免不了忐忑一番。
就在將軍府正院裏表麵上一片祥和,言笑晏晏之時,隔著千裏之遙的邊陲之地,卻是氣氛緊滯,可說是劍拔弩張。
“大殿下,依末將之見,白日裏實是有些詭異,那些西葛蠻子是不是用了什麼妖法,怎麼咱們的將士連砍幾刀他們都無事!”
大皇子垂首伏於木案之上,聽到這番言語,就算這出聲之人是自己心腹,他也隻是眉頭皺的痕跡有些加深,並不多做反應。
且寫且停,大約一刻鍾之後,大皇子方將手中的毛筆隨手扔到地上,將折子封好,然後將之遞給站在一旁的將士,吩咐道:
“這個連夜送去洛京,呈於陛下,不得有一絲一毫的耽誤!”
該將士肅聲應下,行了退禮之後飛快的步出營帳,早有人備好馬匹,他利落的翻身上馬,很快這一人一馬就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隻有夜風呼嘯而過。
大皇子站在營帳口,兩端各有兩個將士守衛。他又吩咐了幾句後才回身返回帳內。
“殿下,末將……”
又是方才開口的那人,這一次大皇子卻是帶著些狠厲之色的打斷他的話。
“閉嘴!什麼妖法,本王不信!”
被大皇子如此厲聲嗬斥,帳內所有人都立時不做聲。
今天一戰可以說是打得最窩囊的一次,以往雖說西葛蠻人都是人高馬大,但是之所以成為蠻子,就是因為他們沒有多少頭腦,因而作戰時大多都是智取,如此一來,損傷也不會太大。
但今天裏也不知道敵方從哪裏尋來的厲害人物,竟然比西葛大將邏牟更是難對付,還以為將邏牟用計使西葛王對其生疑,連發幾令將之召了回去,就能夠早些大勝,班師回朝。看來今天那西葛軍中那位於最前方的黑馬之上一身鐵胄的男子,極有可能就是這個厲害人物。能夠破去他們所布的陣法,這已經使眾人措不及防了,沒想到後麵兩軍拚殺時,那些蠻子好像全身是銅牆鐵壁一般,被砍上四五刀竟是好像也沒什麼知覺。
“大殿下,這應該不是連將軍所說的什麼妖法,早年我遊曆百山時,曾經機緣巧合之下得遇宮辭神醫,那時他恰巧在采幾味草藥,與之相談之下,宮辭神醫不愧是又有“百知先生,博聞強識,令人佩服。”
說到這兒,話語稍頓,此刻說話之人正是安坐在右側,穿著一身青衣的傅先生皺了皺眉,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的玄衣男子,稍有遲疑,在大皇子不解的眼神催促之下,繼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