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溪亭怒道:“武火,你豈可不顧身份對一個有傷在身的後輩出手,簡直欺人太甚!”
袁歸驚出一身冷汗來。其他六位閣老也都麵麵相覷。
真武殿首座劉毅道:“武火師弟莫要衝動,宋師弟,你知道武火向來是這脾氣,你也不要動怒了。以老朽看,這袁歸既然能夠有此機緣走到了這一步,之前的事與我們也沒有什麼幹係,他保留一些自己的秘密也無錯,我們這些老骨頭何必為了一點後生的小事就如此計較,傳出去豈不貽笑大方?不說他,我們幾個又有誰沒有幾個秘密?難不成掌門師兄還要逼問我等?豈不荒謬!武火師弟,你就不要再逼他了。”
武火真人冷哼一聲:“你們幾個寧可幫一個素未謀麵的小子說話,也不願聽老夫之言,你們會後悔的。”
一直沒有發話的林子秋出言道:“宋師兄,你稍微來晚了一些,或許不清楚情況……武火師兄這般針對這位少年,也是有原因的。方才我們正談到除魔大會,便提起五百年前正魔大戰之事,那龍族的確害人不淺,更何況是陰魂呢。我們正打算等你來了,一起去青陽峰後山的雲崖窟觀摩祖師留下的壁畫,聽掌門師兄說,最近那個被譽為我天龍劍派絕代奇才的孩子,就在這雲崖窟內參悟到了其中機密。武火師兄前幾日已經雖掌門師兄觀摩過了,想必我等一起去看了就會明白。”
劉毅點頭道:“嗯,要知道,這雲崖窟也算是我派禁地,曾經乃是曆代掌門閉關修行的地方,可據我派典籍記載,自從五百年前的大戰後我天龍劍派死傷無數,掌門前輩重傷而歸,在雲崖窟閉關,再也未出來,後來弟子們發現他已經坐化於石窟之中,隻留下刻在岩壁上的這些壁畫,卻無人能夠破解。沒想到時隔這麼多年代,竟被那個杜師弟救回來的小女孩參透了其中奧秘啊。”
袁歸又一次聽到了這個姓杜之人,就在昨夜孟寒玉還同他聊起過“杜師叔”的事情,心中不免有些好奇。
忽然他腦中一震,一個形象似乎浮現在眼前。
那是在都尉府一戰後進入昏迷後他做的黃粱一夢。
夢中,那四個修士中有一人好像就姓杜。當時他正帶著兩個劍童保護著一個女嬰,與一個紅袍人激戰。
袁歸使勁回憶,猛然想起了那個人的名字:“杜途遠”!
那一幕幕似乎是很久之前真實發生過的事情,有時候就連袁歸自己都有些分不清是真是假。
袁歸早就將此事拋卻腦後了,沒想到此刻又記憶起來。
隻是不知道他們口中的這位杜師弟,孟大哥口中的杜師叔,還有杜途遠是否是同一個人……倘若真的如他夢中所見,那就太過恐怖,也就隻有一個原因——和自己身上來曆不明的九華玄珠有關。
袁歸想起了那個奇怪夢境中最後看到的那個模糊人影,他的手中似乎也握著一樣東西,那一刻袁歸能感覺到玄珠強烈的感應。
正沉思間,袁歸的思緒被掌門真人的聲音打斷:“袁歸,雖然你回答得不盡詳細,但念在你心誠來此,我們再沒有什麼太大的意見,既然宋閣座也有意留你在重樓閣,日後你便留下來修行吧。”
武火真人道:“不行,他還有很多事情沒有講清楚,我天龍劍派收徒一向清澈見底,從不允許身份不明之人隨便入門,更何況此子已是陰邪之人……”
白發如雪的掌門真人擺擺手打住,慈祥笑道:“好啦!武火,此事就這麼定了。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袁歸的事就交給宋閣座自己處理吧,畢竟是他收徒,按照規矩我們也不可以插手太多。袁歸,你初來乍到,當雖宋閣座潛心修習,莫要招惹事端,知道了麼?”
宋溪亭抱拳道:“多謝掌門師兄。袁歸,還不快謝過掌門真人?”
幾位閣老都將目光投向袁歸,靜待他的答複。隻有武火真人吹胡子瞪眼,扭過頭去。
卻不料袁歸抬起頭,憋紅著臉道:“不了,我本就隻是孟大哥趕路時順手救回來的一介浪子,暫借貴地養傷,並不奢望能夠拜入天龍劍派門下!宋前輩,多謝你和孟大哥一番好意,還有各位前輩替我勞心開解!可其實我……”
眾人愕然,靜靜看著渾身緊繃的少年。
“我心中已經有一位想要拜的師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