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歸被這麼“請”了進來,心中有些不悅,但好歹有了父親的消息,心想看他能說些什麼。
袁歸坐在還算名貴的香樟木椅上,瞪著這位劉大人。
他可不知道,也不在乎走進來時有多少豔羨的目光投射在他身上。
老板娘親自將一提燕泥壺給老常客劉卞送來,沏茶時又深深多瞧了袁歸幾眼,似乎把這位連長史大人都親切對待的陌生少年牢牢記住後,才諂笑著退步離去。
劉卞呷了一口燕泥壺裏的燕窩茶,感慨道:“袁賢侄,快三年不見,你的變化還真是大啊……其實我已經知道,你就是最近傳言裏鄆州一役中的‘血魃’。蠻軍中殺進殺出,城牆上撞死鬼翼,一人連斬六十甲,都尉府破“天罡七殺陣”,活活把蘇鐵山獨子當眾掏心……這隨便拿出一件,都足以聲名鵲起。昨日你又與紫龍門的莊婉楚聯手與黑龍幫在城東大打出手,鬧出那麼大的動靜,我不想知道都難呐。而且不光是我,這晉陽城裏的那些大人物們都知道你‘血魃’之名了。”
劉卞似笑非笑道:“賢侄啊,你這可真是不來則已,一來就鬧出天大的動靜呀。現在整個黑龍幫都在找你,青龍幫也不願放過你這把對付蘇鐵山的好刀,各大勢力都想要拿你的頭去示好黑龍幫,就連官府都快要下拘捕令了,現下裏你已是炙手可熱,卻還堂而皇之地在大街上悠哉遊哉?”
袁歸聽得一愣一愣,等劉卞說完,撓了撓後腦勺道:“你說的這些我還真沒想過,沒想到你們給我起了這麼難聽的綽號。”
劉卞有些哭笑不得:“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想這個?你知不知道蘇鐵山已經親自出來找你,一旦他出手,以你一人之力怎麼可能生還?你若想順利出城,沒有我的幫助絕對辦不到。”
袁歸站起身:“如果你隻是要告訴我這些的話,我知道了。要是沒有其他事,那就告辭了。”
劉卞放下茶盞,正色道:“實不相瞞,劉某此番尋到你,的確是有一事相求。”
袁歸停下離去的腳步,等待下文。
劉卞接著道:“在鄆州時我曾扶持過蘇鐵山,但現在的蘇鐵山好像餓虎一般,已經完全脫離了我的控製。不過,倘若你能幫我,我便能助你。有件事非得你我聯手才能辦妥。事成之後,我會安排我在並州和雍州的眼線幫你尋找你爹,這樣會比你一個人去找快很多,必要時甚至可以暗中幫你拖延掖幽庭。”
袁歸愕然,原來這次巧遇並非偶然,原來爹的事情他已經知道。
袁歸感覺到胸腔裏生出一股涼意。
才提起的一點點好感頓時消散,他開始心生警惕。
袁歸臉色漸漸冰寒,轉身看向劉卞。
“這晉陽城能與蘇鐵山一戰的隻有一人,而我已想辦法將此消息通過他人之手透露給他,想必如此良機,他也不會放過!就要委屈賢侄你做那誘餌,屆時那紫龍門定然也會出現,待那鷸蚌相爭之時,也是對王國賜最好的掩護。”
劉卞到底是見過大世麵的風雲人物,即便麵對這位一手就能捏死自己的血魃少年,也是麵不改色,拈著八字胡淡淡道:“我劉卞一生最愛財也愛才,做過的交易不計其數,當年欣賞你爹的才,故而願意幫你尋他;同樣,今日有人給我很多錢財,我就要保他一命。既然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袁賢侄就當是與劉某做一個公平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