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登基後後,如火如荼的改製也徹底完成。司徒無涯叛逃,胡一霄也順利坐上了兵部尚書的位置,成為蔡係青壯派無可替代的實權人物。
三公九卿不複存在,而太尉一職卻被特別保留,雖是蔡盛京懇求皇上特別賜予的虛銜,實際上卻是獨享尊榮,隱隱居於三省和左右平章事之上,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
蔡盛京自己隻負責上朝聽事,並“無權”參與朝政,但他培養起的勢力足以占據小半個朝廷,乃是蔡係軍權政權的實際掌控者,而胡一霄便是他最大的心腹。
---
店小二的緊張還未消卻,呆立半晌才道:“小、小姐,老爺他隻是嚇暈了而已,沒有受傷的。”
莊婉楚鬆開手,何掌櫃立馬摔在地上。
袁歸和小二目瞪口呆中,莊婉楚罵了一句“懦夫”轉身就走。
身後“醒來”的掌櫃慌忙叫道:“楚楚!”
“原來是父女,怪不得這麼拚命,”袁歸明了又有些疑惑,“可是我分明急得這老板自稱何某,為何方才那凶神惡煞的胖子叫她莊……莊什麼來著?”
莊婉楚停下腳步,雙手叉腰深吸一口氣,憋了半天,緊繃的肩膀終於鬆了下來。
她轉過身來,眼睛通紅,強忍著眼淚扭過頭不看異姓的父親。
袁歸這才看到她的正臉。
此女雖不屬於貌不驚人那類,隻算得上清秀耐看,而一雙眸子卻極為有神,稱得上一雙難得的美目了。隻是此時淚眼婆娑,顯得有些紅腫。
除卻她雷厲風行英氣十足的性子不說,此刻的樣貌倒是如她乳名一樣楚楚動人。
何掌櫃吃力地站起身,反倒是顯得有些局促,兩隻手都不知放哪裏好。盯著女兒半天,才憨然一笑,笨拙而小心地道:“楚楚,你終於肯叫我一聲爹了!既然回來了,就多留幾日,不要再出去了,外麵太危險,刀光劍影的江湖不是我們老百姓能夠立足的,爹娘都盼著你平安才好,你一個女兒家……”
話還沒說完,便被忍無可忍的莊婉楚一語喝斷:
“你還有臉提我娘?”
何掌櫃的話咽回了嗓子。
“你要是個男人,就從姓洪的手裏把我娘搶回來啊!現在呢,你什麼都做不了!”莊婉楚情緒有些失控。
何掌櫃的聲音小了很多,氣勢完全不及女兒:“你娘她,是自願的啊……爹沒錢沒勢,人又笨,你娘能跟洪幫主過上好日子,爹不怪她,也盼著她和你都能好好享福……”
隨著娘親姓的莊姓姑娘氣得笑出聲來:“可你有沒有問過這些年我是怎麼過來的,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這些年是洪魁供我吃住,教我武藝,還想將我培植成紫龍門下任門主,可對於我而言,紫龍門不是我的家,這裏也不再完整……我根本沒有家!我娘她……”
“而你,何杞,”莊婉楚話到嘴邊卻沒有說下去,而是轉而指著何掌櫃道:“你不配娶我娘,也不配當我爹。”何掌櫃臉色蒼白,緩緩低下了頭。
忽有一聲叫道:“夠了!”
袁歸看去,說話的竟是那膽小得站都站不穩的店小二。
莊婉楚瞥了一眼他道:“小六哥,這沒你的事。”
“小六當小二,有意思。”袁歸饒有興趣地多看了那小二一眼。
戰戰兢兢的小六緊閉雙眼,似乎使出了吃奶的勁,抬手指著掌櫃何杞大聲說道:“這個人,是你爹!”
“我自小跟他,跟了十五年,他有多疼你,你忘記了,我沒忘!”
“你忘了小時候他把你架在脖子上跑東跑西,忘了他給你買各種你愛吃的糖,喜歡的衣服,就連酒樓最不景氣的時候,他也沒讓你餓著,他從沒對你們娘倆說過一句狠話,事事都依著你,隻要你們開心,他幹起活來都是樂嗬嗬的。”
“你不知道我有多羨慕你!”
“我與你一同長大,你說把我當哥哥看,可你又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你有爹有娘,而我呢,若不是掌櫃的收留我,我早就餓死街頭!那時候我最羨慕的就是你,而你卻生在福中不知福,說什麼你爹沒出息你爹不疼你,說什麼你娘走是因為你爹疼得還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