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在這個氣數變動的空隙,仙家又悄然在神洲萌發新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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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頭回轉。
在經曆過許多的事情後,袁歸的心境潛移默化地也成長了許多,時下麵對這幾個幫派底層的混混倒是異常冷靜。他當然沒有白癡到在眾目睽睽之下使用罡氣,而隻是拿出了實際上隻有地品初階的內力去反擊。
擁有相當於地品初階的內力並不意味著擁有地品的武道境界。但地品初階的內力對付幾個小毛賊還是綽綽有餘。
袁歸氣沉丹田,閉目感知,玄丹引的心法浮現心中,一瞬間便覺那幾人動作緩慢如蝸牛一般。
眾人尖叫聲中隻瞧兩個佩帶腰刀的漢子舉刀劈下,
瘦小許多的袁歸卻隻是邁出一腳,不見他手裏那把獨狼刀有何誇張招式,隻是動作平實地將刀橫遞一擋。
他看出這幾個人隻是學了些三腳貓功夫,簡單的招式倒是會幾下,卻沒有絲毫內功氣機波動。
有無內力的差距可不是一星半點,兩把腰刀砍在苗刀上火花迸濺,氣機反彈之下,那兩名帶刀大漢皆被震飛。
這突兀的畫麵太具戲劇感,一個形貌瘦弱的少年隨意一擋,居然將兩名彪形大漢打倒。
畢竟是沒有任何實戰訓練的地痞混混,餘下五六個漢子見狀,連一起上的勇氣都登時消散。麵對真正殺過人的袁歸,氣勢一下子就萎了一截。
“這小子太厲害,我們人少不是對手,還是趕緊喊人罷!”幾個幫眾驚懼道。
眾人嘖嘖聲中,餘下幫眾不甘地將倒地的三人扶起,扔下句狠話:“小子,你等著,別想走出這晉陽城!”
袁歸橫刀立於雨中,麵無表情地看著一幹黑龍幫嘍囉狼狽逃散,略顯笨拙地收起苗刀,轉身去街旁解馬。
他並不知道,自己此時已經卷入了一場波詭雲譎的幫派之爭。
旁邊三層高的華貴酒樓屋瓴下掛黑木匾,書有“九都樓”三字,這浮誇的店名倒是頗有豪氣,有些以晉陽曾是九國之都為榮的意思。
也許是迎合了當地人的口味,這幢朱漆牆琉璃瓦的酒樓也成了晉陽城生意最興隆的酒家之一。
忽如其來的雨天更令很多人擠入“九都樓”點食酒菜暖腹。不過今日這一二樓都賓客滿座,唯獨三樓被人包下,顯得有些不合調。
方才這樓下一幕盡數收入落座三樓的幾人眼中。
兩位老者奮筆疾書,將打鬥細節記載在冊。
居中而坐氣度非凡的中年男子收起一張畫像,十指相交若有興趣地道:“真是英雄出少年,這左手青黑的小子殺了蘇鐵山之子,還敢來晉陽,不知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還是根本不知老虎在山中?”
坐在特製金絲楠木桌旁的華服男子淡然道:“我是武評師,隻關心武評。”
“傳言說這‘血魃’可是能與宗師一戰,”洪魁意味深長道:“這小子不簡單,你若押對了寶,成為武評家就指日可待了。”
華服青年撇了撇嘴,不置可否。
在這個行當裏,武評家的稱號不光是職權,更意味著莫大的榮譽。每個夢想成為武評家的武評師需要付出巨大的努力才能晉升。
更不用說更高級的“武夫子”了,整個武盟裏隻有那些個首席長老才有這樣的殊榮稱謂。就連他們評選出的武林盟主這種空頭號也隻是虛名,比不得胸懷武德長河的“武夫子”三個字分量重。
這青年雖然做夢都想晉升為一名武評家,但他還是十分冷靜。這血魃忽然出現,且聽說他時醒時瘋,誰知道他的功力從哪來的,他可不指望這麼一個毛頭小子能有什麼大成就。
青年斟酌一二,側臉對兩個執筆仆從道:“就目前來看,內力至少是地品初階,也有可能是中階……就暫定初階吧。”
華服男子舔了舔嘴唇,望著窗外那淋著雨走遠的身影緩緩開口:“倒是你,洪門主,晉陽一半都是你的地界,那大刀蘇家家主新喪獨子,瘋狗一樣的咄咄逼人,你又打算如何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