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與之前不同的是,這一劍,劍意充沛天地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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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頭回轉。
大周時期,楚軍北征滅鄧,伏屍百萬。有民謠流傳至今:
戰意紛紛,長戈森森。
故土殤兮,王何以怒?
歌何哀兮,殤何楚楚。
歌何憤兮,民何以苦。
翌日,旭日才上山尖。
秋風如刀劍,人心似蟬翼。
鄆州城幾乎三麵環山,隻餘下北麵空曠郊野適合攻城,也算易守難攻。
前方五十裏五個哨站連夜被拔掉兩座,剩下三座都已經撤走回城。
此刻的鄆州城下虎嘯狼嚎,軍中似有鬼目森森。
往下看去,黑壓壓一片虎狼大軍,二十頭莽荒巨象一字排開如移動的城牆一般,上千頭狼騎兵手持鬼頭刀,胯下蠻荒巨狼各個凶惡可怖,百數頭猛虎身披尖刺皮甲,在後方術士的馭使下嘶吼咆哮,更有來自太昊的兩百鬼翼在當空盤旋。
鬼翼這種怪物貌如蝙蝠,站起比人高出一截,利齒更勝虎豹,氣力驚人,性情殘暴,傳說其祖先乃是古代蚩尤部族馴養的凶物,《神州圖誌》中也略有提及:“蚩尤有獸,狀若走禽,其貌如鬼,喜啖人肉。”
城牆上劍拔弩張,火把通明,三層弓箭手與重型機弩矛頭直指城下蠻軍。
城頭上站著幾人,為首的正是那鄆州郡都尉雲無傷,身側還分別站著郡中文武官員,其中就有那司馬陳東和郡丞劉偉,東城門校尉王磊也被調來北門,裨將齊賦神情低迷,站在城牆末端。
雲無傷冷聲喝道:“大膽逆賊,竟敢犯我王土,今日便是爾等死期!”
大軍前橫刀立馬著一位銀鎧將軍,白麵劍眉,三縷細須,腳踏虎皮鐵頭靴,胯下棗紅赤兔馬,手中提一柄偃月刀,刀柄金蛇纏繞,刀身光如明月。
不是那北夏單於宇文韜是誰?
夕陽最後一抹餘暉灑落在他一身鮮亮鎧甲上,返照出圈圈光斑,讓城上諸人眼前一陣眩暈。
一位平日裏喜歡吟詩作對的文官忍不住點頭讚道:“銀盔銀甲,輝若月華。紫纓飄飄,出塵絕世。披風獵獵,飛若紫雲。寶刀森森,寒氣逼人……好一個天王!”
話還沒說完這位老頭就差點被都尉大人一腳踹下城牆:“好你個頭,也不看什麼時候!”
從城上向下望去,九黎大軍擊鼓搖旗,威勢震天,黑壓壓的如鋼鐵一般,帶給人無與倫比的視覺震撼。
陳東求都尉戴罪立功,此刻披甲在上,鉚足了氣喝問道:“來者可是逆賊任達川?”
連著喝問了三四遍,累得司馬大人氣喘籲籲,城下還是一片吼叫,沒人答話。
宇文韜舉目看了一眼最後的餘暉,問道:“鄆州號稱守軍三萬,卻嚇得不敢出城迎戰,這要是傳出去,豈不是讓天下人恥笑?”
聲音平淡,卻字字振聾發聵,麾下大軍肅然安靜下來,城上每個人也都聽得清楚。
雲無傷定了定心神,冷哼道:“匹夫莫狂,否則稍後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那幹戚族老祭司在宇文韜身側怒道:“還跟他們廢話什麼?”說罷閉目念了幾句咒語,當下便有幾隻鬼翼呼嘯著掠向城頭,嚇得一幹文武騷亂不已,城牆守軍連忙將雲無傷等主官圍護起來。
那劉偉被撲得連退好幾個趔趄,險些滾下城牆,幸虧被兩個守將摻住,官帽子也掉在了地上,驚聲呼道:“快快快,給我放箭!”
弓弩手放出一波羽箭,可那些鬼翼速度快得驚人,非但避開了大部分箭矢,即便有幾支射在身上,也被那鋼鐵一般的巨翼輕鬆撥開,如瘙癢一般。
這可嚇壞了許多文臣,有人帶頭叫道:“雲大人,這可如何是好啊!”
雲無傷也沒見過今日這等陣勢,強穩情緒道:“諸公莫慌,這些畜生空有力氣,沒有頭腦,更無陣法可言,一群烏合之眾而已,我軍三倍於敵,且有重型機弩專門對付這畜生,怕他作甚!”
宇文韜招了招手,身後大軍分開,一隊幹戚狼騎環簇著一人,絲毫不懼鄆州守軍接二連三的放箭警示,一直走到距離城下三百步的地方站定。
這些騎兵皆全身包裹獸皮甲,堅硬猙獰,鐵盔將頭部遮掩得嚴嚴實實,隻露出一對雪亮招子,頭盔上高高豎著一簇紫纓,頭盔下瀉出長發披背,強壯粗獷。
騎兵大陣中人群分開,三匹雜色劣馬緩緩行出。
三人身披鬥篷,天色漸暗,也看不清麵容。中間一人手握一柄镔鐵點鋼槍,身側兩人一人腰間懸劍,一人身背雙斧。
雲無傷環視身周道:“誰能出城迎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