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珠亦有兩顆,一黑一白,黑者名曰九華,白者名曰九曜。傳說乃是黃帝軒轅之物。但究其來曆,九曜玄珠隻能追溯到那百年前墜落於昆侖山巔的隕石,而九華玄珠卻出現更早,乃是那魏征遺留之物。
這些都是這顆九華玄珠內蘊藏的記憶與知識,袁歸能明悟的畢竟隻是皮毛。
如果說《玄丹引》內記載的法門是昆侖老祖感悟九曜玄珠所悟心得,那麼這玄丹引相對於真正的玄珠而言,必然有著瑕疵。而袁歸慧觀中所“看”到玄丹引,則是它的本來麵貌。
這圖譜閃爍變化,隱隱有著一幅恢宏畫卷的雛形,蠢蠢欲鋪。
袁歸心念一動,似乎有很多星體光芒自天空投射在自己體內,照出五髒六腑之氣,如雲般緩緩輪轉。
這一切靜極了,心也明透極了。
一瞬間,袁歸忽然有種與天地共生共存的奇妙感覺。
而這明悟一閃即逝,元神漸漸潛伏,如睡如癡,抱樸守拙。
修真有入定慧觀一說,講的就是人在這種狀態下便能抱神守一,領悟精炁神之妙處。
此時的袁歸處於有無之境,混沌之時。
一腳邁入了修真門檻,一腳踩上了武道路途。
這將徹底改變這個普通少年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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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峰山下。
虎狼大軍讓開一條路,複姓宇文的將軍緩步走來,氣機肅殺。
終於,他的腳步停在了三人身前。
這三人麵對這等虎狼之師,紋絲不動。
年輕的曹堯已經在此駐足半日之久,沒有一分後退的意思,足顯決心。
他原本應該在兩年前繼承皇位,可世事無常,如今的他卻是當今皇上心頭難言的隱晦,也是大魏朝堂上極少提及的忌語。
兩年多來隱姓埋名,躲避追殺,在江湖摸爬滾打。不知多少生死難關他都挺了過來。
亡命天涯的東宮舊主緩緩掀下鬥篷,麵不改色直視威嚴的銀甲將軍。
“不後悔?”宇文韜似笑非笑。
“不後悔。”曾經的七皇子篤定道。
兩年的江湖風塵,讓本來白皙的臉上有了些許古銅色。
“我要見天王。”年輕皇子道。
“本王不就在你麵前?”易容的銀鎧將軍笑道。
“你不是他。”
年輕的曹堯凝視著宇文韜:“當年母後常提起任將軍,她說,涼州的任達川不論身居何位,身在何處,一定是最忠於父皇的人,母後相信不管他手握多少雄兵,都不會反。父皇不信,曹棟不信,蔡盛京不信,滿朝文武都不信。”
年輕人語氣篤定。
“所以,我也相信!”
宇文韜深吸了口氣,沉默少頃道:“信又怎樣,不信又怎樣?你又何嚐不是背著反賊之名?”
單於身後鮮豔的披風悄無聲息地揚起,愈發獵獵。
宇文韜一笑:“同病相憐?”
曹堯嗤之以鼻:“可他還是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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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的一天,九歲的太子還在東宮讀書。
一封血書從窗外飛入書房,飄落桌上。
血書上寫著任達川與虎賁軍二十幾位將校的名字,皆是以血書就,觸目驚心。
除此之外,再無他言!
小太子驚慌之下連忙將此物藏於自己的書房。除了母後,他一直沒敢告訴任何人。
諸葛皇後與國舅諸葛烈付出巨大努力,支持蔡盛京打贏了仗,奪回了姑臧城,卻沒能救得了被困的一萬五千涼州虎賁軍。
一晃就是八年,直到太子十七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