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車夫本不願逗留,在葉小天百般撒嬌下才很不情願地妥協,相約天黑前返程。
五個少年跳下車,朝山麓走去。
山中滿目皆是鬱鬱蔥蔥,雖是深秋,依舊蟲鳴鳥語,生機盎然。
偶爾會有狡兔狐鹿靈長之類,竄行於青翠樹影之間,一閃即逝的身影讓人迷醉中心生敬畏。
然而一路走來,並未見多少花朵,更別提花海了,這令葉小天有些失望,不過畢竟是第一次背著爹爹跑來這深山老林,還是難耐住那股子興奮勁,東瞧瞧西望望的,見什麼都新奇。
這後山少有人來,行到深處,已無人煙。
宇文淵倒是輕車熟路,帶著他們披荊斬棘,一路行到山麓。
待看到一片空地和幾條荒徑後,胖哥兒停下腳步擦了擦額上汗珠道:“得,就隻認路到這兒啦,哥兒幾個自便吧。”
說罷用鼻孔對著葉小天道:“這山林中說不準會有虎豹豺狼,可別跑丟哦!”
葉小天才不吃這一套,扮個鬼臉拉著袁歸和二虎子采花去。
袁歸悶著頭跟在小姑娘屁股後麵,替她將采擷來的花枝收入事先備好的小竹籠內;胖哥兒和小李子強憋著不笑。
“好香……”葉小天輕輕擦拭額上的細汗,隨手摘下一朵風信子遞給袁歸。
袁歸聞了聞,把弄了一會兒就給扔了。正說話間,似乎有飄渺悠揚的笛聲自大山深處響起。
“噓——什麼聲音?”袁歸停下腳步。
“嗯?什麼啊?”葉小天正將一朵小野花往自己發帶上插。
胖哥兒三人還在後麵嬉鬧追打,被袁歸喊了幾聲才安靜下來。
“你們聽。”袁歸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好像是笛聲!”
聲音隱約從東南方向傳來。
“果然哎!”葉小天奇道:“若是看不到花海的話,不如去看看那吹奏之人,也不枉此行。”
“也好。”袁歸點頭,其他幾人意見統一,便尋覓笛聲而去。
曲徑通幽,峰回路轉,越往深處走,越是山高水長。五人一直循聲朝著東南而去,那樂聲也依稀聽得清楚了。
行了約莫半個時辰,幾人沿著一條小路進入了一座山穀,終於柳暗花明,一處開闊的林野鋪展在眼前。
袁歸停下腳步,下意識扶了扶葉小天頭上欲落的小野花。
“這山裏冷,天色也不早了,我們看完那吹笛之人後就快回家吧。”
那笛聲正是從這山穀裏傳出的,此刻聽聞,宛如縈繞耳畔,溫婉明媚而無半點噪耳。
耳濡目染父親習武的袁歸知道,能使笛聲飄搖到數裏之遠的穀外,沒有些內功修養是做不到的。
天籟般的笛音百轉空回,令人聽著聽著都有些癡醉了。正可謂:
新芽沐風春蝶醉,
情綻枝頭芳土濃。
淨空妙音渡禪心,
一曲天籟山水羞。
聞聲忘憂如初世,
迴遊童夢無它求。
恍然隔世乾坤朗,
一片冰心明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