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太陽照常升起。
急促的手機鬧鈴將好不容易入睡的少年驚醒，他眯著眼把手伸向床櫃。
鈴聲戛然而止，顧然深吸兩口氣，然後坐起身，揉了揉有些發脹的眼睛，口中滿是苦澀的滋味。
穿衣洗漱，一套機械化的流程之後，他走出門。天空陰沉沉的，一如往昔，山城很少有藍天白雲陽光明媚的日子，生活了一年多的時間，他也漸漸習慣了這種厚重的壓抑感。
路上的行人急色匆匆，和榕都的慵懶恬淡截然不同，生活節奏明顯快了很多。
在公寓附近的小餐館吃了份蛋炒飯後，顧然開始往會所趕去，五點營業，在此之前還有不少準備工作。
現在是八月下旬，已經接近暑假的尾聲，若是普通少年，恐怕要開始趕作業了，但顧然還要打工。如果原來隻是為了存些零花錢以備不時之需，在顧南失蹤之後，這份相對優渥的工作已經成了少年主要的經濟來源，容不得馬虎。
時間從下午四點到淩晨兩點，每周輪休一天，工作算不上多辛苦，也就是端茶送水打掃衛生的樣子，一個月下來也有四五千，若是長得討喜，像顧然這樣的更有小費收入，那些出手大方的貴婦人可不少，隻是多少要被揩些油，好在會所上麵背景還算硬，沒鬧出什麼不堪的事。
做好營業的準備工作後，服務員們三兩成夥插科打諢，開始休息，幾個管事的則跑外麵抽煙去了。
“小然，你看這個……”
說話的是王權，年齡與顧然相差不大，兩人同一批到會所，同事中關係算是最好的。
“什麼東西？”顧然一邊問，一邊探頭看王權的手機。
手機牌子是腎機現在最火的那款，顧然對其並不感冒，他在意的是正播放中的視頻。
山巔之上，一道士淩空禦虛，周身四把短劍環繞，如小魚歡快地遊走。與道士對峙的明顯是外國人，金發銀眼，一襲雪白長袍，背後雙翼伸展，就如神話中的鳥人。
視頻極短，隻有四十三秒，不過讓人覺得詭異的是，看上去如此荒誕不經的畫麵，卻與電視劇中用特效製作出來的截然不同，有種真實感。
“後麵還有其他的。”顯然王權也震撼得不輕，恐懼中帶著些許興奮。
顧然不露聲色，一個接一個地看下去，有小孩溺水卻不沉，有大媽跳舞突然消失，有青年舉起卡車而不倒，有老者短短幾分鍾變得年輕，有狗生雙翼飛上天，有豬排隊跳下水等等。
有幾個明顯是後期製作，但也不乏跟第一個視頻那樣透著種真實感的。
到底是怎麼回事，難不成哥哥也是……
顧然第一次工作時間心緒不寧，做事也錯漏百出，好不容易熬到下班，連飯也顧不得吃，急急忙忙跑回公寓。
從榕都帶回來的行李箱是沐沐一早收拾好的，裏麵有些什麼他並不知道，或許能找到哥哥失蹤的線索。
但顧然很快就失望了，箱子裏除了衣服相冊和戶口本這些，就隻有一張工行卡，卡背麵的空白上寫著一串數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