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天碧歎息一聲,雙目忽地盯著連天昊,道:“看來今日之事終究要靠武力解決,不知連公子意下如何?”連天昊是對方武功最高的,如果擊敗了他,己方才有脫困的可能。
其實群豪已在氣勢上成壓倒性的勝利,心裏之鬥,淩天碧不戰已輸,若要決鬥,連天昊的勝算頗大,但他卻微一搖頭,笑道:“久聞淩聖仙乃女中豪傑,今日一見,果是勝人一籌。隻是晚輩這些小伎倆如何敢在前輩麵前獻醜呢。嗬,晚輩想到了一個更好的解決辦法,卻不知聖仙意下何如?”
群雄早已安靜,正都興奮地看著二人。
淩天碧“嗬”地一笑,道:“連公子有好提議,不妨說出,大家共同參詳參詳。”眾人轟然叫好,有熱鬧可看,他們那還不喧鬧起哄。
連天昊麵帶微笑地道:“不如我們來賭一賭。連某生平最忌諱的就是打架殺人。這個賭,自然不能是打架比武,就賭——”忽地頓住聲。
淩天碧不由得接口問道:“賭什麼?”甫一張口,忽覺一物突地飛入口中,未及反應,便已入喉。
她大驚之下,想要嘔出,卻是什麼也吐不出,驀地雙目利劍般掃向連天昊,怒道:“你——你使詐。你給我吃了什麼?”
卻見連天昊正盯著左首一瞎眼老者,道:“玄神,你真不該這樣做,還是將解藥給了聖仙吧。”
玄神,他是玄神?眾人齊驚異無比地向他瞧去,眼前的這個麵目蒼老瘦削,雙目空洞無物的老者竟會是昔日名動天下的“玄神”?
淩天碧更是驚得連話都忘了問。
卻聽那玄神“哈哈”大笑道:“淩天碧,淩聖仙,碧海清幽,你也會有今天,哈哈,你已吃了天下至毒的地葬草,從此就再也擺脫不掉老夫了。哈哈哈哈。”
原來當年正當閻照功名滿天下,被江湖尊稱“玄神”,他自認為天下間也隻有“聖仙”才能配的上他。於是,他便仗著名望、攜著厚禮前來向淩天碧求婚,他自以為憑著自己的江湖身望定會讓這個冰美人融化 。然而,淩天碧當場便拒絕了他,更將他的彩禮統統丟下了後山。
此事當天傳遍天下,從此江湖上便再沒有敢來騷擾她。
閻照功當即言道:“本人一介神士,自不與這區區小女子一般見識。”話說出口,自然挽回了些許麵子,但他心中的創傷實如重磐般壓得他喘不過氣來。此時更如山洪暴發,再不可收。
他隨眾人前來便是要伺機報複,是以方才一直隱藏內力,倒將淩天碧這般的武林高手也瞞過了。隻是方才她全力應付的是眾人,周身氣緊,不露破綻,閻照功沒法下手,待得她將精、氣、神完全轉移到連天昊身上後,閻照功終於覷得機會,將毒草彈入了她口中。
眾人聽得玄神言語,心中俱都矛盾非常:竟是靠這種下三濫的手法製住了對手,這如何能讓他們心安理得?地葬草,他們委實不知是何物,但地葬,地葬,單聽名字,便知必是毒異非常。
淩天碧卻是聽說過這種毒草的,據說這種草毒素入體混血後,還能深入脊髓、腦幹,更恐怖的是沒有解藥,因而她此刻臉色蒼白一片,右手無力地按在客桌上,喃喃道:“地葬草,地葬草——”似已神誌不清。
司馬雪和丁茹齊步搶上,扶住她,關切地問道:“師傅,怎麼了?”
淩天碧側目瞧了她們兩眼,忽地目光一寒,利刃般盯著閻照功,冷冷道:“玄神是想報當年之辱嗎?”
閻照功本還在瘋笑,聞言臉色刷地轉青,“哼”了一聲,道:“閻某生平大小戰不知無數,也隻有你,哼,也隻有你讓閻某受了那麼重的傷。你倒閻某當真隻會說句話便算罷嗎?哼,實話告訴你吧,閻某也深受此毒,深知其中的滋味,閻某用它來對付你,正是要報當年的一劍之仇。”
眾人此時方知,原來當日淩天碧並非隻是單純的拒絕那般簡單。
的確,以玄神的性格,當時既不能言語生效,固然會用上蠻力,隻是未想到功力不及,反倒被淩天碧刺了一劍。
丁茹終於忍不住,小聲問道:“師傅,你中的毒很厲害嗎?”
淩天碧無力地點了點頭,聲似發顫地道:“此毒——月圓發作——令人喪失神智,受人脅迫——更無解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