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困局(2 / 2)

淩天碧忽地“嗬嗬”一笑道:“連公子真會說笑,敝閣向來隻收女徒,整個淩香分水閣也隻有女子,從不留宿男子。況且敝閣便在十年前便已退出江湖紛爭,至於這個嘛——”話未說完,忽聽左側傳來一聲冷笑。

淩天碧眉頭一皺,道:“怎麼?雷掌門有話說?”

冷笑之人正是霹靂門掌門雷震,坐在他兩側的分別是長風鏢局總鏢頭秦澗、崆峒派掌門向沙道長,兩人具是一般冷眼地看著淩天碧。

隻聽雷震冷笑道:“淩閣主說你們淩香分水閣十年前已退出江湖紛爭,此話不假。但若說你們閣中不留男子,此話有誰信啊!是不是啊?”

眾人聞言齊聲哄叫道:“對,不錯。”向沙更是冷哼道:“說不定還不止一個呢。”眾人又是哄堂大笑。

淩天碧暗中長歎一聲,心道:來了,終於來了,雖然自己在極力地拖延,可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

忽地一人尖聲笑道:“淩閣主,要夠膽,就把那小子放出來啊!哈哈!老子把他撕了。”又是幹雷引暴雨,炸開了鍋。

淩天碧知道此刻若說葉孤鴻不再閣內,肯定沒人會信,索性一言不發,冷耳聽著眾人你言我語的不斷挑釁,冷眼盯著那中間幾個最起勁的年輕人,心中實已憤怒到了極點。

叫聲最大的是一個穿著青衣,二十餘歲的青年,隻聽他不斷地嚷道:“葉孤鴻,你個孬賊,縮頭烏龜,靠女人保護算什麼本事啊!”“有種就出來單挑。”

忽地瞥見淩天碧冰冷的目光正刻在自己身上,便如深冬凍冰般直讓他心突地一顫,但他卻持著有眾人撐腰,身板一挺,道:“淩——淩閣主,不是晚——晚輩多事,那小子與你非親非故,你——”但終究是心怯,餘下的話竟被她的冷眼壓回肚中。

秦澗忽地一聲冷笑,道:“喬賢侄,怕什麼?這裏本就是花圃藏奸,理在我方,該是她們無話可說才對。”

這喬長青本是五湖蕭太史蕭正明的一個遠房侄子,平素裏最會欺弱淩老,堪稱一霸,但此際,當遇到了真正的武林高手後,他早被駭的麵若土灰,哪還敢言語。

淩天碧瞟了秦澗一下,冷冷地道:“秦老鏢頭,當真要找本閣麻煩嗎?”

秦澗鐵定了是葉孤鴻劫走那趟鏢,故而連她們也恨上了,當下冷哼一聲,但隻被對方冷眼那麼一掃,卻有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仿佛渾身刹間被置入冰窖般難受,心中的話語一時竟沒了頭緒。

淩天碧“哼”地一聲,忽地長袖一拂,身前的茶杯“嗖”地騰起,到得最高處,又聞“波”地一響,杯蓋又上升了數尺。

眾人齊“咦”了一聲,但見杯身、杯蓋又一起落下——慢慢一杯茶,竟未濺出半滴。

此刻,甚或連連天昊的眼中也放出了光彩,若說讓他將滿滿一杯茶拋上半空,再落下,而不讓茶水濺出,倒可勉力做到,但要再讓杯蓋在高空中又上跳數尺,這中所要求的勁氣的柔和、勁氣分步爆發的時間,他自問能做到的把握絕對不超過三成。

當下,他不禁重新打量了這位“碧海清幽”一番:她絕對是位絕代佳人,即便是年齡已在四十開外;她絕對是位優雅清寧的女士,這從她的一身青紫、淡妝微抹便可看出;她絕對是一個清高孤絕的高人,這單憑她的眼神,她的那招“流雲袖”便可明曉。

淩天碧給他的感覺突然是:深不可測。

淩天碧見眾人的驚駭之顏,便知自己武力懾人之計已然成功大半,不禁舒了口氣,正欲趁熱打鐵,再出語攻心,驀地,門外傳來一聲長笑,隻聽一人朗聲道:“久聞“聖仙”的流雲袖驚世駭俗,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令人大開眼界——嗬嗬。”大笑聲中,一陣人魚貫而入。

當先的是一紫衣白首的青年,隻見他雙目緊盯著淩天碧,兀自微笑道:“天定山白奇剛前來拜會聖仙前輩,不請自入,還望海涵。”正是方才發笑之人。

淩天碧亦是凝麵含笑,道:“白賢侄客氣了。似你天定山這般江南武林北鬥,屈尊敝閣,歡迎還來不及呢,怎會責怪?”心中卻是震撼非常:天定山與本閣相交甚少,上次其掌門人白仁道的葬禮,自己都未曾參加,今日風塵趕來,必不會有甚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