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半前,霹靂門少主雷少康被刺殺於回雁樓,雷老門主直氣的嘔血數升,立誓定要分*屍凶手。一月前唐門千金唐環靈省親畢回府,未想在雁翅峰招人女千殺,掌門人唐幹發了瘋般四處追殺凶手。”
“半月前回燕七十二峰首富於天楚滿倉遭火,資產過損大半,再難力挽狂瀾。唉,這幾件事乍看沒什麼,其實——”忽地頓住。
虯髯大漢不由問道:“其實怎樣?”
蒼白中年忽詭異一笑道:“其實幾件事時間相差無幾,更重要的是通過屍體證明行凶者使的是劍,且從死者身上可以看出對方的劍寬三寸七分。這正好與那廝的劍相吻合。而且那幾天那廝也正好在回雁峰諸處。”
“不錯,”身材頎長的道士沉聲道:“種種的種種無不在證實著那賊廝是罪魁禍首。哼,若不然,他怎會一見著我等,就如同耗子見著靈貓般,不過,就算是他再精明的耗子也逃不過我們的手掌心。”
忽聽追風長歎道:“唉,追淨師弟。師傅常告誡我等弟子說:‘道極謂仙,無塵緣之煩,世俗之惱,謂之靜”“明鏡止水,以澄心;泰山喬嶽,以立身;霽月光風,以待人”是所謂據實之理,憑心之論,正身之經,切莫可擅信道途謔傳,耳濡目染。”追淨頷首稱是。
那蒼白中年不悅道:“追風道兄,你的意思是說桑某剛才的話是道途謔傳?”
“不敢,”追風正色道:“不過,據貧道所知,一個半月前,霹靂門少主是遭人暗襲,不幸被砍掉左臂,卻有幸保住性命;一個月前,一個身材頗似唐門千金的姑娘遭人毒手,屍身被毀去麵容,因為幾天後唐姑娘外遊歸來,貧道恰巧碰上。”
那麻臉大漢忽地叫道:“追風道兄,你這可就不對了。我們敬你是薛真人門下,但你若出言替那廝辯護,我楊正奇第一個不服。”
追風悠然道:“貧道隻是實話實說罷了,何來袒護之意?”
“屁話”楊正奇驀地一聲暴喝,抽刀劈向周遭的花叢。隻聽得“嘩嘩——”數聲響,四圍的花、樹紛紛斷落。
刀氣遠送,竟激起一層起伏跌宕的風浪,越圈越大,愈圈愈遠,漸漸地,漸漸地,四圍終於平靜了下來。
馮大目送最後一層刀浪送出,“嗬”地笑道:“楊兄的‘旋浪波’真是愈發強橫了。”
楊正奇“嗬嗬”一笑,剛才的鬱悶氣息經這一刀早已劈的煙消雲散了。他幽幽地道:“馮兄言笑了,楊某這劈花斷木之術比起馮兄五虎門的‘吼丘式’差得遠了。”
原來兩人一是來自斷刀門武天豪門下,另者乃有‘五虎震關中’之稱的黑虎。兩人受宗觀相邀前來助拳捉拿近幾月來縷作大案的葉孤鴻。
一路上,馮大遣出手下最擅追蹤的二虎緊追葉孤鴻尾後。那小子果不孚眾望,一路緊咬葉孤鴻尾巴,並不斷留下記號,終於將眾人領得此處。
五人循跡直下,到得此處發現標記倏然消失,那還不知那葉孤鴻就躲在此處?但是卻不見了二虎的身影。
幾番查找,竟而不見葉孤鴻半點足跡,五人心裏俱都煩悶異常。
楊正奇又聽得追風言語中有給葉孤鴻辯護之意,心下更惱,暗道:我們不辭萬苦前來助你捉拿凶手,你非但不領情,還給那廝說盡好話,忍不住抽刀狂劈,以泄心中之憤。
“不錯,閣下使得正是劈花斷木之術,卻為何要劈我的花斷我的木?”眾人被突來的語聲嚇了一跳,齊扭頭看去,卻原來是一雙腿殘廢,倚居椅上的中年人。
這人一件長衫上下連身,喉結突出,麵龐突兀,耳吊低垂,各掛著一粉紫銀墜;頭發斜挽,橫插著一瑩珠玉簪,雙手分按在輪椅兩段護欄簷上,橫眉怒眼,狠瞪著眾人,似已氣極。
楊正奇乍見這人一副男人麵孔,卻作女子妝扮,不禁“哈哈”大笑道:“原來是一個愛扮女裝的殘廢,嚇了老子一大跳。”
馮大愕然一驚,道:“楊兄切莫亂說,快向這位前輩賠罪。”
楊正奇冷哼一聲,道:“馮兄,何必——”忽覺喉頭一鬆,餘下的話難以繼續,紛紛落回肚中,他似乎覺得脖端濕潤潤一片,隻聽得對方最後一句“遲了”便再無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