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哥哥,阿爹···不要馨兒了嗎?”
殘陽如血,掛在鎮子西邊的老鬆樹樹梢上,給天地都染上了一層深色的紅豔,在鎮子西頭的一座小院的門口,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望著在一個略微大一些的小男孩抽噎著問道。
小男孩一頭銀色的頭發紮在後腦勺上,右邊的額頭上垂下一縷劉海,遮擋住了半邊稚嫩的臉龐。
小女孩水汪汪的大眼睛裏含滿了臉淚水,眼神讓望著她的小男孩的心,不由一陣刺痛,強忍著傷心,深吸了口氣,緩緩安慰小女孩道:“傻丫頭,阿爹隻是有事要離開一段時間,過幾天便會回來。馨兒這麼乖,他怎麼會舍得呢?馨兒難道忘了了嗎?阿爹最喜歡聽你唱歌了···”
“可是···,馨兒想阿爹···”眼淚終於還是沒忍住,小女孩眨了眨大眼睛,長長的睫毛上也因此沾上了淚珠兒。小男孩趕緊蹲下來,用自己的衣袖幫小女孩擦掉了眼淚,一把將小女孩攬到了懷裏,輕聲道:“馨兒要是再哭···就哭成小花貓了,到時候,阿爹回來又要笑你了···”
“嗚嗚···嗚···寒哥哥,馨兒好餓···”小男孩聞言,又是一陣心疼。
經過一番的安慰,雖然妹妹終於慢慢平靜了下來,但是,自從阿爹失蹤之後,家裏所剩不多的糧食已經吃完了,最近的半個月,完全是靠著他挖回來的野菜以及河裏捕回來的小魚維持著。
但即使這樣他們兩人還是不得不挨餓。因為鎮上采摘野菜的不止他一個,所以鎮子外圍的野菜早就被采摘幹淨了,再往大山深處去的話倒也可以采摘到野菜,但是同樣,大山深處的野獸也非常多,若是遇上的話,以他現在的年紀,隻有送死的份。
而穿過鎮子的河本來就不大,裏麵就算是有魚,最大的也不過隻有大拇指粗細,以前,運氣好的話能捕捉到五六條,熬成湯的話,勉強還可以喝飽,但隨著他不斷的捕捉,魚不僅少了,而且便的狡猾了。
最近幾天,收獲比較好的時候,最多也就捕捉道兩三條,勉強夠果腹,而今天他更是沒有捕到一條魚從早晨到現在兩人隻喝了兩碗野菜湯,他還將自己的大半碗讓給了妹妹。此刻,肚子裏早就餓得咕咕直叫喚了···
“嗚嗚嗚的哭喪呢,吃完飯出來溜達溜達都不讓人耳朵清淨啊!”一個破鑼似的聲音,忽然嚇的下女孩哭聲戛然而止。
這個鎮子叫青石鎮,從西邊的大山裏,自西向東有一條河,叫青石河,青石河穿過鎮子,河的兩側是青石板鋪就的小路,一直通到鎮子的盡頭,每天傍晚,吃完飯後,會有人順著小河溜達散步,兩人所在的小院正好靠近小河,所以,走在青石小徑上,便能很清晰的聽到小女孩的哭聲。
話落,一個腆著肚子穿著大褲衩子長得跟冬瓜似的少年,一搖三晃的朝著兩人走了過來,堆滿了肥肉的脖子上掛著一個拳頭大的長命鎖,一眼看去一個活脫脫沒有剝幹淨的冬瓜。
小男孩拍了拍被嚇到的小女孩,被夕陽染得猩紅的眸子,冷冷掃了說話的少年一眼。拉著小女孩就要往小院走去。
“喲!以前虎的不行不行的白毛,什麼時候變成了慫蛋,子了?”
啪啪地拍了拍自己懷孕似的大肚腩,冬瓜似的少年,陰陽怪氣的大聲說道。朝小院走去的少年聞言,緊握的拳頭指甲深深地刺進了手掌心,傳來陣陣鑽心的疼。
諷刺他的少年是鎮上賣肉的王屠的兒子王得財,以前,王得財要是敢這樣說,他早衝上去打得對方滿地找牙了,隻是現在阿爹不在了,為了妹妹他必須忍著。小男孩強壓下胸膛裏的怒火,拉著妹妹朝自家的小院走去,還未走出幾步又傳來了王得財的破鑼聲音,比之前更加的放肆了。
“慫蛋,隻要把你妹妹送給我做陪床的丫鬟,少爺我或許開心了,讓我爹把每天剩下的豬下水賞給你一點。”
王得財綠豆似的小眼睛瞪著兩人,十分傲慢的說道,小男孩的妹妹,雖然還不到十歲,但已經是一個美人胚子了。可以預見,再過個三五年,絕對會長成整個青石鎮最漂亮的大美人,這樣的美人怎麼能逃得過他王得財王少爺的手掌心呢?
“看來你說話不漏風了嗎?”小男孩忽然停了下來,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隻是王得財聞言後,臉色頓時一變,趕緊閉嘴,用手護住了嘴巴。
小男孩見狀,指著王得財冷笑道:“哼!就你這慫樣,也就配抱你家那頭老母豬了···”
“你個死了爹的白毛小雜種,我跟你拚了!”王得財的父親王屠,為了嫁妝,給他取了鎮上一個富戶家的女兒,兩人不僅門當戶對,就是模樣也都長得如出一轍,一樣的胖。
為此王得財沒少被青石鎮上的人嘲笑,所以這也就成了他心裏不能言說的痛,也因此,平日裏最討厭人家拿著個來嘲笑他。少年的話像字字如刀,插在了他的心口上,頓時讓王得財失去了理智,小跑著朝小男孩衝了上去。
小男孩將小女孩推進了小院,將大門關上後,一臉不屑的望著衝上來的王得財,漆黑的眸子裏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