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全體放假,明天上午起程。”高導演宣布。
三個人同時離開了高導演的住處,趙剛就對金淑英說道:
“金小姐,一起上街購物吧,我對上海很熟悉,可以當向導和導購。”
“可我又不想當燈泡。”金淑英苦澀地笑道。
“大白天的開什麼燈?”冉苒咯咯笑道,冉苒的“咯咯”與金淑英的“咯咯”也十分相似。
“那就去吧,要化裝吧?”金淑英說道。
“最好是化裝。”趙剛說道,於是回各自的房間化裝。
三人同坐一輛出租車首先去“大世界”,這是上海最繁華最熱鬧的地方。金淑英自然坐在前麵的副駕駛位上,平時她很喜歡坐這個視野開闊又可以與司機閑聊的位子,今天卻簡直如坐針毯,因為坐在她後麵的冉苒和趙剛在說悄悄話。
三人在“大世界”前下了車,冉苒挽著趙剛的手肩並肩,金淑英不甘心跟在他們兩人的背後當跟班,於是就走到趙剛另一隻肩膀旁,隻是不敢挽住趙剛的手,但已經比跟在屁股後麵光彩多了。
冉苒似乎跟趙剛有說不完的話,想把半年時間沒機會說的話今天全部補上,但她所說的話金淑英連一個字都聽不懂,因為他們兩人說的是重慶話,趙剛跟冉苒在一起三年時間,早已經學會了重慶話。
雖然是大白天不用開電燈,但金淑英比當燈泡還尷尬,金淑英偏偏就喜歡這種尷尬的處境,這也是對人的一種特殊磨練,要想得到,首先就要敢於付出,金淑英如今就是付出,付出的是意誌和精神,付出的是忍受和屈辱。
趙剛對金淑英的尷尬處境不但理解,而且同情,甚至佩服,於是時不時地跟她用英語說上幾句話。冉苒似乎覺察到金淑英對趙剛有“意思”,因此跟趙剛顯得越發的親密,有意將醋缸放到金淑英麵前,讓她吃不了也被酸味嗆個半死。
冉苒的長相由於酷似金淑英,今天也化了裝,三人的化裝都很滑稽,趙剛像個闊老,挺著一個大肚皮,也不知道肚皮是怎麼挺起來的,金淑英改變了發式,戴著一副白框太陽鏡,上麵穿著白色吊裝,下麵穿了一條中國生產的中褲。冉苒頭上戴著一頂遮陽帽,帽舌遮住半個臉,上身穿著低胸衫,顯出一條優美的分水線,下麵穿的牛仔褲,別人見到他們三人時,眼睛都橫向趙剛,意思是說有幾個臭錢,逛商店還帶著兩個女人。
這裏要想買什麼就可以買到什麼,隻要你口袋裏有錢或者有信用卡,趙剛現在又成了窮光蛋,口袋裏隻剩下三百元人民幣,他的錢賺得辛苦、花得冤枉,在越南將他的百分之六十的片酬幾乎花光了,剩下幾個盤錢又補交了稅款,如今又欠下冉苒三十萬,帳上加帳。但他並不擔心,因為還有百分之四十的片酬很快就會到手了,除去所得稅,再還給冉苒三十萬,起碼還會剩十幾萬元人民幣,所以還是瀟灑自如,怎麼樣看他都象一個大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