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引子(1 / 3)

瀟水之上,水天一色!

橫貫整個中原的瀟水,茫茫向東彙入東海。在位於瀟水下遊處,與麗山支脈交彙之間,便是奇景——水天一色。

天藍,水清。雖時過臘冬,卻依舊波光粼粼。河道寬餘二百丈,此時卻早沒有來往的商船、客帆。整個水麵上靜悄悄的,隻因為停著一艘龍舟!

金碧輝煌,尊貴,龐大,便是這個龍舟給人的第一感覺。雍容大氣,一股威嚴的氣勢卻早已從龍舟的頭部透漏出來。

龍頭處,早已被雕刻成一間暖閣。暖閣內,此刻卻春意融融,一身穿龍袍的中年男子正悠然自得的喝酒。

男子麵色淡然,唯獨眉頭之處不時流露出陰戾的氣息。身形高大,動作灑脫不羈,執酒杯處流露出古銅膚色的大手,異常有力。他的頭發全部披散開來。也唯獨隻有龍袍才能鑒證他是一名皇者。

秦朝開國大帝——贏傲!而此時的他,身邊卻無任何近侍護衛。是他無懼任何勢力,抑或是自出生以來便獨有的孤寂,讓他身為皇者,卻無半絲九五至尊該有的氣勢。

“皇位,對於我來說,真的很不重要了!”贏傲仰天痛飲一杯,遂站起身來,目光中透出電弧,看向南方。“三十年啦,三十年啦,朕離開南疆故土,也已經如此長的時間了”。他自說自話,言語中也帶有絲絲落寞。

“獨在異鄉為異客!”贏傲雙手背向身後,睥睨的站立在天地之間。天際不知何時,早已被烏雲覆蓋,場景壓抑的令人透不過氣來!

似乎感覺到什麼,贏傲望著遠處烏雲,長歎道:“三十年了,我從南疆披荊斬棘,橫掃中原諸侯,氣吞六合,是何等快哉!”贏傲的聲音變得異常激烈。

“統一文字,開疆擴土,修馳道,著道書,融合民族,哪樣事情不是做的轟轟烈烈!”

“自封秦皇,設立州府郡縣,打壓世家大族,為百姓生計,自遠古時代有誰能做的來?”贏傲的龍袍無風自動,一股遠古悲涼的氣息從身中傳出,似是上天對他的讚美與惋惜。“而你等世家卻屢屢不聽教化,興兵作亂,更著書立說篡改我之功績,你們到底要幹什麼?”

最後的聲音仿佛是發自遠古的呐喊,殺戮之聲衝天而起,震撼蒼穹宇宙。

原本天上的烏雲此時紛紛亂湧,一聲嘹亮的龍吟從天際響起,兩道黑色身影從天際而來,霎那間便落到了龍舟之上。

贏傲此時背對兩人,意興闌珊的說道:“楚兄,你說,我說的是也不是。”

沉默,良久。兩名黑衣男子久久不能開口。贏傲轉過身來,看向為首的那個男子。男子身形偉岸,同樣長發披肩,整個臉龐似乎被歲月修正過,變得異常滄桑。

跟在他身後的黑衣男子,卻是一個十三四歲的青年,年紀輕輕卻發絲皆白,俊美的近乎妖異的臉白皙無比,身後背著一把古琴,顯得風流無比。

贏傲的目光,在青年的身上停留了很久,緩緩說道:“楚兄,當年的詛咒,你還沒有消除麼?聽說楚兄你新得一子,卻天生柔弱,差點夭折。”贏傲說完,卻又喃喃自語道:“逆天三道,果真逆天而行,誰又能逃脫這個局。”

黑衣男子不由目光一冷,說道:“幼子之事,卻不用贏兄費心了。我楚玄此生自認沒有做過對不起天地蒼生的事情,至於‘逆天三道’的詛咒,我也自不會放在心上”楚玄聲音若黃鍾大呂,整批蓬勃。

“哼,笑話。朕何嚐不是坦坦蕩蕩,為何卻要遭你等口誅筆伐!”贏傲擺了擺手,不耐煩的道:“廢話不多說。今日,你我一戰。勝者為王敗者死。這是早已說好了的。人鳳,你且過來,朕有話托付於你。”

後一句話,卻是對著那白發青年說的。

楚玄也說道:“鳳兒,去吧。你當了贏兄三年的書佐,想必贏兄有要事托付於你吧。贏兄與我雖觀點不同,但並不妨礙我和他的交情。”

青年隨即一欠身,應道:“是,父親。”此時的他,還是十分的緊張,焦慮。身為秦皇的書佐,那高大的身影早已深深地硬刻到他的腦海。他從來不厭煩贏傲,但是,身為楚玄長子的他,卻無法麵對這樣的抉擇。

忠義兩難全!

緩緩地,似乎過了一個世紀。他又清晰的看到贏傲那冷峻的麵容,不怒自威!

“陛下,楚人鳳聽候差遣!”說過三年的話語,在此時、此地、此刻說出,還是那麼的堅毅與絕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