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風雨歸去（終）
一場大雨席卷而來，一陣陣大風從窗口湧入，案台上掛著的竹笛叮當作響，房間裏麵長綾飛舞，刮起一片片紙張，隻見上麵畫著一道背影，長刀別在腰後，一幅幅紙畫飛起，遍布房間。
清晨的一場大雨澆灌了燥氣，澆灌了火花，夜裏趕來的張鑒看著麵前的廢墟，就算是大雨也救不回裏麵的事物了，現如今隻剩下一道骨架坐落在此，周圍站滿了齊聚在此救火的宮廷內衛。
就連往日少見的官員都聞信而至，有些身上還沒穿好官服就跑來的，有些身著官服的人披散著白發，盡顯落魄之色。
一群甲士匆匆趕來，並送上斷裂的劍柄：“大人，劍侍已死，還有這大潮劍，石台有打鬥的痕跡！”
雨從天降，滴在白玉石上麵，隻見上麵遍布裂痕，好似打破的一輪明鏡，也隨著舊城的燈明殿支離破碎，不複原樣。
舊城的百姓不知這舊都的宮殿燒毀了一座，沒人看見昨夜的通天大火，一切都掩蓋在宮城之內，麵食小鋪的店門按時打開，迎來了街巷裏的熟客，老漢在門前端坐了一陣，似乎想起今早還有人沒來，轉眼看著埔裏兒子兒媳打理著麵食，索性就懶得起身，當熟客盡去的時候顯得有些清冷，顯然是大雨阻住了行人的腳步，遠處的廊橋變得有些朦朧。
長街上鐵蹄馳騁，一隊府軍的甲士駕馬而至，穿梭在行人稀少的城中，直達舊城的宮門之下。
閣樓，如彎月般的細眉一陣顫動，睜開了明亮的雙眼，眨眼間刷拭著平靜的湖麵，一抹紅線延伸至眼角，為女子淡抹的容顏添了一抹豔色，不至於清淡無味，不顧房中紛飛的紙畫，不顧雨水飄零進屋。
起身便下了閣樓，走在廊道中，遇上歸來的張鑒：“爹，你怎麼？”看著一身滴水的袍服，擔憂道。
眼睛向後看去，除了許管家就沒有其他人。
鮮少來到書房，女子打開窗戶，映入眼簾的是閣樓之外的景色，在張鑒研墨的時候隨口問了一身：“爹，你那隨身的侍衛呢？”
研墨的手一頓，想了片刻，“許是走了，說來倒是奇怪，或許不習慣這裏，說來這人倒是武藝強大，隻是…“
…
官道上，一群戰馬馳騁而過，泥水四濺，身後就是舊城了，下意識的落下頭頂鬥笠，這群府軍的軍服似乎有些眼熟。
雨水從蓑衣上滑落，風雨中的馬匹哼哧著大嘴，沾染著雨水的毛發有些不適，不時地抖動著馬身。
“好了，走吧！找一處躲雨的地方！“摸著馬脖子安慰了一陣，馬蹄走動的時候身上響起兩種聲音，金鐵之外夾著玉脆之音。
隨著馬蹄走動，不一會便隱沒在大雨之中。
…
驕陽當空，幾個孩童在田間戲耍，不斷的往田埂裏灌水，孔洞裏不時傳來鳴叫聲，不一會就灌水的孔洞露出蟋蟀的長須，孩童當即抓抓蟋蟀裝入罐子裏，頓時傳來陣陣笑聲。
村莊外傳來一陣馬蹄的聲音，孩童們頓時止住笑聲，眼睜睜的盯著陌生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