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段時間，來找她最勤的一位女士當屬陳靜，不過，她們都說清楚了，如果她再來，就不單單是臉皮厚的問題，而是溝通的問題。
不過，顧
喬還是很快下去。
來客被安排在第二會客廳，顧喬推門進去，當看到沙發上的宋綺之時，整個人有些錯愕。
自在造型屋一別之後，顧喬已經有兩個月沒有見到她，她的肚子像吹氣球一樣大了一圈，但是一張臉蠟黃蠟黃，像是瘦了一圈下來。
她正捧著一杯白開水喝著，聽到推門聲，有些笨拙地側過身，見到顧喬，微微一笑：“看到我，是不是很意外。”
看著她這樣消瘦的模樣，再搭上她這樣難得和善的話，顧喬大概知道，她此行大概有事有求與她。
她向她客氣點了個頭，就徑自走到她旁邊的沙發上坐下，坦白說道：“確實意外。”
卻不想，下一句，宋綺之神色一陣恍然，但是嘴角依然掛著笑：“顧小姐，你知道我剛才從哪裏回來嗎？”
此時，顧喬才發現宋綺之的精神狀態也不一樣。她斂了一下眸子，下意識回答：“你從哪裏過來。”
“醫院。”
宋綺之知道這個答案沒有懸念，隻停了一下，就輕笑地徑自說開去：“我在手術室旁邊的長凳上坐了一個早上，猶豫著要不要去做引產……”
“引產？！”
聽到這麼刺耳的兩個字，顧喬隻覺得自己的肚子抽搐了一下，不等她說下去，就打斷了她的話：“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宋綺之卻仿似沒聽見，隻是保持著那個僵硬的笑容，獨自沉溺地說下去：“我聽著手術室裏傳來或撕心裂肺的痛叫聲，或喜極而泣的嚎啕聲，腦子裏滿滿都是這三年來，我和雲子湛相處的情形。我想起我們第一次相親的時候，他目光奕奕地盯著我的眼睛，說它很漂亮的樣子，我想起我們第一次從電影院裏出來，他嚐試著努力拉起我的手的樣子，甚至，我還想起，我們結婚的時候，他說要照顧我一生一世的樣子。
其實，雲子湛對我並不好，結婚三年，他沒有說過一句關心我的話，對我也隻是一般朋友的距離，自從我使計懷上他的孩子，他更是對我惡言相向。但是這一早上，我就隻記得他的好了。然後，我覺得我是那麼想要一個我和他的孩子，最好是長得很像他的小男孩，能代替可能永遠都不會回來的他呆在我身邊陪伴我愛護我，然後，我下了一個星期的決定終於土崩瓦解，我像一個可恥的逃兵一樣從那裏逃了出來。”
聽完這一段，顧喬終於鬆了一口氣。
看著宋綺之淚水糊滿整張臉，心中升起一股不忍，顧喬安慰道：“你這樣做是正確的，你孩子有八個月大，引產對身體傷害極大，說不定一不小心，就失去了當母親的資格。”
“可是顧小姐，雲子湛他並不喜歡我，甚至連肚子裏的孩子，他都討厭上了。”
宋綺之抽了一口氣，看向顧喬，眼淚卻湧得更凶：“這一路上，我都在想雲子湛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說他無情，他竟然可以接受懷了別人孩子的你，說他仁善，他卻沒辦法接受懷了他親生骨肉的我。我這樣想著想著，就不自覺打車來了你們公司。”
顧喬沉默了一下，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顧喬知道雲子湛看似複雜，卻是個極簡單的人，她所有的出發點不過是愛與不愛。
但如今，她有些不明白，一個人怎麼可以執著成這樣，在她懷上別人的孩子，移情別戀其他人時，他仍然可以做到義無反顧地愛她。
不過，到此時此刻，顧喬也明白過來，宋綺之並沒有期待她的答案，她今天來隻怕不是有事找，而是來宣泄的。
果不其然，等不到顧喬的回答，宋綺之也無謂一笑，而後碰起白開水又潤了一下吼，又說道：“顧小姐，你知道嗎，我昨天剛簽了離婚協議，我和雲子湛以後就是毫不相幹的兩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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