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叔轉眼像是變了個人似的，一手拽住了曹老板的胳膊，腦袋貼近到曹老板的左耳邊，低聲問道：“你剛剛掏出來的那塊黑色卡片……哪來的？”
曹老板微微聳了下肩膀，嘻笑著回答道：“嘿嘿，都是從朋友那兒順來的，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哦——又是朋友的，你的朋友還真多呀！”鬼叔意味深長地讚歎道，這才鬆開了曹老板的胳膊，沒再深追問下去。
“大會快要開始了，你們先上樓找個位置等我，我還得先去後台辦點事，辦完再回來找你們。”曹老板整理著自己的衣冠，並吩咐道。
鬼叔沒再吭聲，撇過頭來衝我使了下眼色，叫我隨他一起上樓。
得見鬼叔是如此不予追問的態度，我也不好多說什麼，跟著他邁步走上了通往二樓的樓梯。
不過，當我們走到樓梯拐角的時候，我刻意停下了腳步，用雙眼的餘光，鎖定住曹老板的身影，親眼看著他擠進了人群中，和一個身穿著黑色中山裝的銀發老者碰麵。
曹老板先是在那銀發老者的麵前，拍了拍自己的皮箱，然後和老者交談了幾句，就將皮箱遞給了老者。
瞧著二人的架勢，像是正在進行某種交易。銀發老者接過皮箱後頻頻點頭，表現得非常滿意，頻頻點頭不說，還十分恭敬地做了個請的動作，領著曹老板向著大廳的一處偏角走去。
但是很可惜，我沒有機會看見曹老板他們所要去的地方，因為鬼叔突然折返了回來，並且直接站到我的麵前，完全擋住了我的視線。
鬼叔似乎是看穿了我的心思，輕歎一聲，說道：“子時啊！別看了……放心吧！石頭他那個人就是這樣，總是神秘兮兮的。聽我的，不用管他，咱們先上樓找個好點兒的位置，坐下來喝杯熱茶暖暖身子。”
話說到這份上，我隻好選擇相信鬼叔，和他一起順著樓梯繼續向上走。
不一會兒的功夫，我們便來到了老樓的二樓。二樓大廳的中央地板，絕大部分被人打通，向下正對的剛好是一樓的展台，所以，即便是在二樓，也絲毫不影響人們觀看接下來的鑒寶大會。
圍繞著四麵的通廊，這一層設立了許多個房間，大體的風格類似於過去的茶樓，每個房間都已經將出入口的牆麵扣掉，房間內的陳設也基本一致，四張竹椅和一張竹桌。
雖說顯得簡陋了點兒，但比起一樓大廳的一排排冷椅板凳，算是好了不知多少倍。
我站在樓梯口這邊，大致掃過了一眼，在眾多張陌生的麵孔中，卻有幾張熟悉的麵孔，引得自己格外注意。
其中的兩張麵孔，正是我們上午見過的韓卯和韓醜，他們剛好坐在樓梯口對麵的房間。
韓卯還是一臉的凶相，雙手環抱於胸前，身體僵直地坐靠在竹椅上。
而韓醜則邊手裏端著茶水，邊用色眯眯地盯著通廊裏，行走路過的女人們，嘴角上時不時揚起一抹陰邪的笑容，幾乎忘記了他左臂處纏著繃帶的傷口。
至於，另外那一張麵孔，便是在我左手邊角落房間裏的洪四和娜。
洪四仍舊穿著上午的那一身服裝，兩手自然地搭在竹椅的扶手上，頗有閑情似的坐在那裏閉目養神。
再看站立於洪四身側的娜，一身黑衣穿在身上，酷似無情的女殺手一般，眼中含著冰冷的寒意，時刻緊盯著下方的展台。
盡管我預料到會再次見到洪四他們，但是一看見娜，我就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了，當天上午所發生的事，心中原本沉寂下來的複雜情緒，再一次湧現而出。
為了避免由此產生負麵的影響力，我不得不轉移注意力，而恰好就在這個時候，一位身著紅色旗袍的年輕女子，朝我和鬼叔走了過來，
女子麵帶著溫和的笑容，走近到我們麵前，便停下了腳步，開口詢問道：“二位，你們好！我是此次鑒寶大會的服務人員，不知二位是否已有預定好的房間？”
鬼叔上下打量了那女子一番，才淡淡地回答道：“我們沒有預定……”
女子聽完鬼叔的答複，柳葉般的細眉微微一蹙，先前的笑容轉眼消失，態度隨之冷漠了下來，抬起右手一指身後的空房間，說道：“那你們就坐哪兒吧！”
話音剛落，女子直接甩頭轉身，沒再理會我們，向著不遠處的一個看似闊氣的中年男人，快步迎了上去。
“狗眼看人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