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下檢查了一下,確定自己的衣服不會被突出的鋼筋勾住,然後右手拿著唯一的武器,他從左邊稍微探出,觀察了一下,先是撤出左腳,右腳立馬滑上,像隻盤踞在地上的螃蟹一樣斜著走路,走的時候正對著碉堡,觀察著裏麵的一舉一動,盡管過程很驚險,但還是有驚無險的來到下一個掩體上。
他朝著碉堡觀察了一會,沒有察覺之後,轉眼將注意力放在眼前,天色完全昏暗了下來。周圍的一切逐漸變得模糊,看到輪廓的模樣,但是這個程度的話,還是能夠看到十幾米內距離的東西。
他輕巧的翻過一個障礙。
驀然間,前方側方處發出:“阿嚏”打噴嚏之聲,他猛地俯低身子,大氣也不敢喘,朝著那個方向望去。
隻見一個身穿深灰色的士兵手持著步槍在他幾米開外,正揉著自己的鼻子,然後氣順了才恢複原本的姿勢,身上顏色的衣服幾乎和周圍融為一體,特別是現在的天色昏暗了下來,仔細看,他手上的步槍也是綁著繃帶,繃帶的顏色和周圍的廢墟顏色極為相似,他麵上,裸露出來的皮膚也有著迷彩。如果不是他打了一個噴嚏,說不定希捷都沒有發現他。
敵人和周圍的景色幾乎融為一體?仔細看又不是這麼回事,潛伏在這裏究竟是想幹什麼?難道他們之前就埋伏在碉堡的旁邊?
希捷連忙伏低身子,他不著痕跡的朝著碉堡那兒觀察,發現一切依舊,碉堡的那些人好像誘餌一般悠閑的喝著茶,吃著餅,等待著死神的到臨。
他瞬間明白,有這些潛伏的人在,作為誘餌的士兵根本不會有事。而且這裏戰場沒有收拾也是出於埋伏這些潛伏在這裏的士兵,方便他們。既然有人潛伏在這裏,說不定周圍也有不少敵人像他一樣,隻不過這裏是死角,說不定是距離碉堡最近的潛伏,前麵有著不少士兵像他一樣。
他就俯在距離麵前的士兵不遠處,他有著一把短刀匕首,這個距離完全能夠殺死麵前這個士兵。但是他不知道這裏究竟有多少的士兵潛伏在這裏。驀然衝出去隻有死路一條。如果說要不動聲色殺掉眼前的士兵也是極難,他肯定會反抗,到時候發出聲音,他就會被發現。
但是他想要去救護兵的身下搶過醫療包也是極難,因為那樣的話,會出現在眼前的士兵的左邊視野內。救護兵就在兩人的左手邊。
不到必要的時候,他不想殺掉眼前人。到時候歸隊的時候,敵人會發現少了一個人,然後會徹底搜查這一片區域,到時候他們兩個就活不下去了,但是。
他想到一個可能。
他可以殺掉眼前的士兵,然後換上他的衣服,可以暫時潛入敵軍的碉堡,摸透裏麵。趁著他們還沒有發現的時候搞破壞,或是直接潛走。但是這樣做極為危險。且不說能不能換上眼前人的衣服。
他否卻了自己的想法。最後還是決定不動聲色的潛去左手邊的救護兵旁邊,看一下小心能不能拽過他壓住的醫療包。如果能夠不動聲色的做完這一切,然後潛回去,這是極好的。
他緊貼地麵,這個時候,從側麵吹來夜風,夜風卷起地上的垃圾,吹動那些紙張,吹得拂拂作響。
好機會。
他小心的,像做俯臥撐一樣,身子平移,先是撐起自己的身體,左手探出,左腳跟上,再到右手,最後右腳,像牆壁的壁虎一樣,一步一步朝著它的目標所去。
沒有發現。眼前的士兵似乎百無聊賴,還打了一個哈欠,頭盔下看不到表情,說不定在打著瞌睡。
好極了。動作小一點。他應該不會發現。很好,快要夠著了。
希捷來到救護兵的身邊,左手邊就是躺在地上的救護兵雙腳,眼前側麵不遠處的士兵還是沒有發現他身後的異動。
如果這個時候希捷發出任何較大的聲響或者突然之間站起,肯定會引起注意,隻要他的動作不比風吹動的垃圾發出的響聲大,他就有很大幾率不會被發現。
他小心繼續朝著左邊的救護兵爬去,一麵觀察著眼前的士兵,右手的匕首一直虛握著,雙腳緊繃,一有什麼不妥,他就會立馬彈起,朝著眼前的士兵衝鋒而去,這麼近的距離,他完全可以用手中匕首捅死對方,死也拉一個墊背的。
他來到救護兵的身側,所幸的是,眼前的士兵並沒有注意身後的異動,他微略吸了一口氣,然後推動救護兵的身子。
這是..?
他還沒完全反應過來,眼前潛伏的士兵驀地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