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漁你腦袋就不能想些純潔點的東西呀。”
“現實讓我不得不汙濁。”陳漁說,“你知道遲曉楠那窩囊的。”
“陳漁,你該不會,該不會養男人了吧?”我有點吃驚。
“換個表達方法,是我找到可以愛的人了行麼!”
“你怎麼又這樣,你就不怕……?”
“我怕什麼,我想走遲曉楠還不願意呢。”
“那是因為他愛你。”我說。
“你不覺得這樣的生活很痛苦麼?蘇夏你不是我你體驗不到這種痛苦。”
“那好吧,那你是決定和遲曉楠一起生活還是離開他?你幹脆點不要給雙方痛苦。”
“我不想跟他生活也不想離開他。”
“你這樣做很自私!”
“自私的是我媽,是她把我逼到這個地步的,你也知道的,她不會讓我嫁給窮人。即使愛又怎麼樣,在她眼裏沒有愛的資格。”
幾年前的陳漁,幾年後的陳漁,是變了,變得自私而濫愛。但她又沒有變,她還是像當初一樣無法抗拒陰鷙勢利母親,我不知道自己是譴責她好還是同情她。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生活的權力,但總會節外生枝,這就好比把車開往自己喜歡的目的地,但路上卻出現大於迷霧,更壞的甚至是車半路拋錨,雖然雨霧會退去,車會修好,但當初美麗的那一番心境已變了味。
我告訴陳漁我在北京看到趙世華了,陳漁跟我說起馬尚尚。她說,馬尚尚好像去了上海。我問她是怎麼知道的,她說是周佳島說的。
“周佳島?”聽到這個名字心裏早已封凍記憶在這個冰冷的北京之夜又飄起來。
“我看見過她,也不知道怎麼會撞到她的。像她現在這麼大的名氣,碰到她是件不容易的事,但那天我卻在醫院找遲曉楠的時候卻看到她。她戴著很大的墨鏡,穿著很普通的衣服,但我還是認出她來了。因為你曾經說她嘴巴很大,我就是憑著她的嘴巴把她認出來的。她對我打招呼,我沒有叫她名字,怕身邊的人聽到,所以隻對她笑笑就準備走了。但她卻走上來跟我說:‘你是馬尚尚的好朋友吧,她去上海了你知道麼?’她說完就走了,我覺得她有點奇怪,好像是特意來告訴我這件事的。本來對她就有點反感,這樣一來印象就更壞了。我愣了一下追上去問她要馬尚尚的聯係方式,但她說她也不知道,就走出醫院上了準備在停車場的車。蘇夏你說馬尚尚到上海幹什麼?”
“希望她好好反省一下吧。”我說。
“她怎麼連電話都不打回來,其實我早已經原諒她了,畢竟這麼多年的友情。”陳漁歎息。
“一個人要受多大的傷痛才會這樣一走了之呢陳漁?她現在可能跌倒了人生的低穀。”
是的,人生給馬尚尚開了一個玩笑,她爬至快樂的頂端卻又一下子到了低穀,而從頂端到低穀這個過程不是她心甘情願的,是生命的變幻莫測在推波助瀾。或許不久後的某天,馬尚尚會再次出現在我們麵前,以全新的麵目,那麼那時,我依舊會以最珍貴的心態去迎接她。
跟陳漁道了再見後,我拉開臥室的窗簾,一股寒風撲麵而來,有幾朵小而白的雪花飄落下來。第一次在北京看到雪,心情很激動。外麵的燈光有些耀眼,我伸出手去接那一朵朵白乎乎的雪,手掌心涼冰冰的,鼻子因為冷而抽動著。我立刻披了件大衣圍上圍巾和穿好雪地靴跑到樓下,雪花落在頭上,我想起了小學時的課文,像鵝毛一樣柔軟的雪花,感覺回到了小時候。但很冷,沒走多久就上了樓,手僵得幾乎打不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