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霧氣中闖進來一個穿著暗藍色騎裝十五六歲的女子,她的腳步急促焦躁,嘴裏不停地喘著氣,顯然她定是跑了很長一段路才來到這裏,在幹涸的日月池麵前她頹然地止住了腳步,腳一軟直接摔在了地上,咬著牙,目光冰冷卻蓄滿了淚水,茫然地看著前方。
“啊……”女子突然歇斯底裏地大聲叫了出來,聲音透著無限的悲涼與傷痛,淚水像決堤的洪水般不停地沿著她的臉頰流了下來。她一聲一聲地叫著,卻無論怎麼發泄都無法將心中壓抑的苦悶發泄出來。
最終她抱著自己的雙腿,低低地抽泣起來,嘴裏不停地自言自語著,“為什麼?為什麼?”
“父皇,你為什麼要這樣做?你可知六哥死前是怎麼對我說的?她說您是個恩將仇報的小人,表裏不一的偽君子,聖女為您治好了頭疾,而您卻不放她離開,就因為她可能是那個什麼無莊一族的人,你就要對她們趕盡殺絕!表麵上對她恭敬有加,實則是在暗中監視,如果不是因為她不會自保的武功,早已是你的刀下亡魂。”
“你可知道我不信?我一絲一毫都不曾相信過!我以為隻是六哥因為聖女的死一時糊塗才如此怨您,我極力地想要為你正名,還不惜和六哥吵起來……可即便如此,我還是一直深信父皇您是個令人敬佩敬仰的正直之人,絕不會是做出如此行徑的人。”
“六哥……我親眼看著六哥將那發簪推進自己的肚子裏,然後……然後……可是當我從六哥的死驚醒過來,發現你要誤會了影木,將一切都告訴你時,你卻……你卻對我說,我看錯了,讓我忘記自己看到過的東西,讓我昧著自己的良心向世人汙蔑一個無辜的人……那我和那些自己所憎恨的心口不一的虛偽之人又有何分別?父皇,您……還是那個我一直敬仰的父皇嗎?”
明月的聲音變得顫抖不已,她不斷地抽噎著,最後賭氣似地大喊道,“六哥不是影木殺的!我就是死也不會做出汙蔑他人的行徑……”
“影木姐……?”聽到自己熟悉的名字,躲在假山後的歆慈脫口而出,發現自己漏了嘴她急忙雙手捂住自己的嘴巴,暗中祈禱自己的話沒有被聽見。
“誰?出來!”隻可惜,在這安靜的環境裏,歆慈突兀的聲音一下就被明月捕抓到,明月急忙警惕地冷聲道。
歆慈隻好戰戰兢兢地從假山後走了出來,明月見是個陌生的小女孩,於是麵色冰冷地盤問了她的背景,在知道歆慈與影木似乎有些聯係時,忽然拉著歆慈說,“我是明月公主,大多數人都認識我,我現在根本不能從宮裏出去,待會,我將我母後的令牌交給你,你立馬給我出宮去告訴影木,我父皇已經查到她就是無莊一氏的後人,有多遠逃多遠,可記住了?”
歆慈見關乎影木,於是很是認真的答應了下來,心中默默地發誓就是找遍整個皇城也要找到影木姐姐告訴她。
然而她們兩人一出現就被宮人們發現了,侍衛們還傳來皇上口諭稱公主衝撞不敬,要禁其足以示懲戒,要抓拿她。明月公主自是不肯束手就擒,於是拉著一臉驚慌的歆慈在皇宮到處狂奔,上演了一幕大鬧皇宮的戲碼,在躲過追兵後成功將歆慈送出了宮,自己卻站在宮門內直到被侍衛們抓住才結束了這場鬧劇。然而皇上知道與明月一起大鬧皇宮的還有歆慈之後,就已下令無論如何都要將歆慈抓回來。
逃出宮的歆慈很少出門,哪裏知道去哪裏去找影木,但是又必須要找到影木,於是大著膽子開始在各條街道茫然地尋找影木的身影,直到天色漸漸轉黑都沒有發現影木的影子。
而這時,她誤闖進被闕和山莊之人包下的客棧,大著膽子朝那掌櫃地打聽說,“請問掌櫃的,您有見到一個叫做影木的姐姐嗎?她可能穿著白衣服,也可能是灰色的衣服!很漂亮的!”
掌櫃的直接搖頭就要趕人,結果那闕和山莊的人聽到了“影木”這兩個字,聯想起最近在江湖中傳得風風雨雨的影木,於是打算將歆慈帶走,好好問問些底細,不想這時常河穀從客棧門前經過,也聽到了歆慈的話,認出了歆慈正是那天被影木護在身旁的小女孩,心下感激影木的救命之恩,打算出手相救,一語不合就同闕和山莊的人打了起來,趁亂中,他讓歆慈跑了,然闕和山莊之人劍術極其了得,打得他毫無還手之力,直到遇見了影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