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紀夢瑤一驚，脫口而出。
方雅晴淡淡地抬眼看著她，紀夢瑤轉而發現自己的反應太過強烈，尷尬地笑了笑。
“萬一我真的懷孕了，江淩峰也不至於殺死他的親生骨肉。”
她說得一點兒底氣都沒有。
這個讓人捉摸不透的男人會做什麼，不會做什麼，她實在拿捏不準。
“這是自然，因為他已經有一個兒子了。”
方雅晴抬手拍了拍自己攏起的小腹。
“淩峰那麼愛我，你覺得，他會讓其他女人的小孩來爭奪我兒子應得的父愛和家產嗎？”
方雅晴說得輕描淡寫，卻在紀夢瑤聽來，擲地有聲。
每一個字，都仿佛一把利箭紮在心上。
現在，她已經是萬箭穿心了。
本已經結了厚厚的痂，堅不可摧，紀夢瑤以為已經沒有什麼能成為自己的弱點了。
哪怕是方雅晴炫耀江淩峰對自己的愛，她也能不為之動容。
但是孩子……
說道江淩峰愛屋及烏，對方雅晴的孩子和自己的孩子天壤之別的對待，紀夢瑤受不了。
她沒辦法否定方雅晴的話，甚至覺得，一旦暴露，事情就會這樣發展下去。
這不就是她一直以來拒絕把懷孕的事情告訴江淩峰的理由嗎？
原來，這種悲哀一旦遭到外人的落井下石，就會無限的放大，讓她痛到無法呼吸。
捂著胸口，紀夢瑤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江倩虛情假意地噓寒問暖起來。
“夢瑤，你怎麼了？不舒服嗎？是不是要孕吐？”
“走開。”
推開江倩的手，紀夢瑤強忍著一陣陣湧上來的惡心，扯起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別開玩笑了，我真的沒懷孕，這麼說我，以後我還怎麼嫁人了？”
她隻好讓步。
為了江淩峰，她可以沒有金錢，沒有權勢，沒有愛情，甚至沒有尊嚴。
但是，她不能沒有孩子。
這個秘密，就算心髒痛到停止跳動，成為一具行屍走肉，她也要保護好自己的孩子。
母親，這個詞對紀夢瑤而言，太重了。
“我不太舒服，你們繼續坐，我先上樓了。”
江倩還有開口，卻被方雅晴拉住了。
目的已經達到，沒有必要再糾纏下去了。
“夢瑤，既然你不舒服，那我們就先走了。你好好養病。我會再來看你的。”
兩個人說笑著，得意地離開了江家的別墅。
第一次，方雅晴覺得自己完勝了紀夢瑤，心裏說不出的暢快。
“倩倩，我們去逛街吧，喜歡什麼就買，我請客。”
別墅裏的紀夢瑤，樓梯走到半截，一股孕感急迫地湧上嗓子眼。
她慌張跑了兩步，一腳踩空，跌倒在樓梯上。
此時的傭人但都在院子裏清理積雪，沒人注意到她摔倒。
艱難地爬起身，紀夢瑤的小臂擦破了皮，一道道鮮紅的血條觸目驚心。
想必，大腿和腰，待會兒會有淤青吧。
紀夢瑤一瘸一拐地進了浴室，看著鏡子裏，自己憔悴的容貌，不由蹲下身大哭起來。
寶寶，媽媽好疼。
媽媽，女兒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