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酷暑,搬家公司的人頂著滿頭汗忙進忙出,空調還沒安裝好,客廳內又悶又熱。郎家的女主人指揮著大家擺放家具,男主人則坐在唯一一處較為整潔的區域翻看著文件。
藏青色的伯爵椅,俊美無儔的男主人,安靜,冷峻,不怒自威。
嗓音輕柔的女主人,秀美,空靈,靜如處子,動如脫兔。
席地而坐的年輕女孩,安靜的靠著男主人的長腿發呆,一副百無聊賴的模樣。
搬家公司的工人沒一個知道這年齡相近的一家三口人究竟是何關係?女孩是女主人的妹妹?那小姨子和姐夫如此親昵,女主人怎會視而不見?若說那女孩是男人的妹妹,可從容貌到氣質沒有一點相似之處。
而這一家三口,顯然是沒有為大家解答疑惑的念頭。
這時,男子闔上了文件,視線落在了腳邊那顆黑色的小腦袋上。
“糯糯。”郎胤的嗓音略顯低沉,如同上等的木料,厚重而有質感。
郎糯糯抬眸,眼底劃過一抹喜色:“要去吃飯了嗎?”
“……!”才剛十一點,她怎麼又餓了?
“郎哥。”糯糯茫然眨眨眼睛,不知道他的沉默代表什麼,更不知道他喚自己所為何事。
“去買點喝的回來。”郎胤取出錢夾,拿了點零錢給她。
“外麵很熱。”糯糯是滿心的不想動,雖然她也想喝點冰涼解暑的飲品,可不代表她願意為此跑腿。
“快去。”郎胤吐出兩個字,繼續看起了文件。
每每麵對強勢寡言的郎胤,糯糯說不出的無力,她就不明白了,多說兩句話會掉毛嗎?整天像座冰山似的,自己不愛說話就算了,別人說多了他還煩。難怪幹爸說他除了那身漂亮的皮囊之外,沒有一點招人喜歡的地方。
“我可不可以不去?”外麵太熱,糯糯實在不想動。
“年輕人不要好逸惡勞。”
“你倒是年紀一大把,不照樣比誰都……”聲細如蚊的懶字還沒出口,冰冷犀利的目光就射過來了。
糯糯小肝一顫,脖子一縮,拿著零錢逃之夭夭了,滿腔的怨言隻能吞回肚裏去發酵。沒辦法,誰讓郎哥是家裏的大神呢,挑戰大神神馬的一點都不好玩。
出了家門,糯糯隻覺熱度又升了一檔,太陽大的仿佛要烤化大地似的。
南苑裏是中高檔住宅區,占地麵積頗大,設計師為了顧全彩光特意讓樓與樓,別墅與別墅穿插建造,糯糯家住的是C區的複式公寓,距離冷飲店有點遠。人生地不熟的糯糯苦尋無果,想向路人詢問,偏偏正午時分沒人出來閑逛,她走了好一會兒才見到一個保安員,停下一問才知道,冷飲店和便利店在小區裏的A區,而她卻走到南門來了。保安建議她去小區外的冷飲店,比去東麵的便利店近很多。
糯糯道過謝後便去了小區外的冷飲店,冰水,冰激淩斂了一大包,再踏出冷飲店,糯糯就不敢慢吞吞的了,她必需快點回家,要不然被太陽一蒸,冰激淋非變奶昔不可。
“砰~”回家的路上,糯糯跑的太急,與迎麵而來的一位老爺子撞了個滿懷,要說這衝撞也不算嚴重,可她卻如同吹鼓的氣球忽然敞開口似的,倏地彈出了四五米,落地時屁股都快開花了,自然沒有注意到,與她相撞的老者正滿臉肉疼的捧起砸在水泥地上的翠綠色玉片,那神情仿佛摔在地上的不是玉而是他的心髒。
“老先生,您沒事吧?”糯糯拍拍屁股上的土,一瘸一拐的走到了老人跟前,把人扶了起來。
“我沒事,可我這寶貝摔壞了。”老人捧著寶貝的殘骸,心疼都快哭出來了。
糯糯見那翠色的殘片爍爍生輝,上麵刻著密密麻麻的經文,定睛細瞧,可以看出經文的溝壑裏似乎緩緩的流動著淡金色的液體,顯然不是俗物。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您別心疼了,我賠您一個。”糯糯滿心歉然的道。若是碰傷了人,她還真不好交待,可碰壞東西就好說多了。她在父親的收藏品中見過與之相似的物件,如果她沒看錯的話,那玉片是笏,又名圭簡,是道家的法器之一。她在父親的儲物箱裏見過,隻是沒有和這個一模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