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這人說道:他遵不遵循理,違沒違律,我這一時也不便與你細說呐!隻是現今他被人出頭來告控他交通大盜哩!正在府堂裏嚴厲接受著審究啊!是十分的厲害嗬!所以,你也不要再去問詢其他人了呀!搞忙些快遠去吧!
大怪正要再多問他幾句時,就見這人已經是急切著走遠了,於是,遂就對這兩個押差說道:誰知道他咋個就正遇上了麻煩事哩!可恨剛才俺又忘記了要問那人他的具體住處啦!看來這裏是並不方便哩!咱們就隻有往別處去問一問吧!好將這封金條交與他家裏人以用於進行上下買囑交通的費用,豈不是恰好麼?
說罷,便就要準備走去,隻見那兩個押差趕忙著就將他擋攔住了。
悄悄地對他說道:這可是去不得哦!你剛才不是已經聽到那個人說是因為私自交通上了大盜,被積極分子首發了呀!現正在對他進行很嚴厲的根究著往來麼?你今這封書信卻又涉及到真金白銀哩!可確實是不方便送交去啦!倘若又是被積極分子一旦識破了,豈不就是自投羅網嗎?難道你就忘了前次咱們在那短莊村背負了人命關係被受屈受責的冤枉事啦?咱看還是不要又在這開封府扯牽上了盜賊人犯哩!以免誤了限期啊!
大怪聽了,遂就沉吟了一會兒,說道:受人之托,見人之危,俺看還是要做個了結才是啊!
兩個押差忙又說道:不如就等以後再與他寄送來吧!
說罷,便就開始催促著大怪走哩!隻見大怪又暗想了一番,遂就隻得回到店中去了,取了包裹,然後,就岀城而去。
話說這節級本在自從那天以屍抵換放走了行勢好後,事情倒也是隱瞞得是水泄不漏,絕對是沒有任何人知道,心中也是暗暗地喜歡著。
過了多時,不想就在去年的中秋節令時,隻見東京城中家家都要慶賀賞月,就在十五這夜,各家都是要自備了酒席,大大小小的男人婦女娃兒都要坐在月下飲酒吃喝歡樂哩!
這天,本在將獄牢中的事情料理了一番後,到了下午,他便就回到了家中,就見他家裏的妻子嫦娘正同了使女籽花在廚灶中收拾著酒肴。
本在遂就在堂廳中叫來終日跟隨著他的小廝緞伯兒將堂廳前去打掃幹淨哩!然後,本在就走進裏麵去取岀了一幅古畫來,懸掛在上麵,又在香幾上供了一帖紙神,是一尊月光菩薩,兩邊擺放著一對古銅花樽,一個白淨磁器的香鼎,便就焚起了一柱好香來。
不一時,就見裏麵已經先將素果,素點,素菜,由使女籽花同著乳媽一盤一盤地托了岀來,本在一一放在香幾上擺滿了供。
不一會兒,隻見嫦娘領著小哥兒娃娃走岀了堂廳來,又見籽花夾了一條紅氈,細心地鋪在了堂廳中,先讓家主本在朝上拜了四拜,然後,嫦娘也同了小哥兒娃娃一起拜完。
這時,早就看見了堂廳前的月色照上了階頭,小廝緞伯兒也已將桌子擺設在了中間,夫妻二人遂對麵坐了下來,又將娃娃小哥兒橫坐在旁邊。
就見籽花同了乳媽捧出果品,酒肴,在桌上擺列得齊齊整整,籽花同緞伯兒各手執了酒壺,左右站立著服侍倒酒,本在與嫦娘開始飲酒賞月,十分的樂意。
但見他夫妻二人飲了半會兒,本在忽然就停杯對著天上的月兒,不覺就連聲歎息起來。
嫦娘見了不勝驚訝地問道:官人為啥子會無緣無故的就煩惱起來呢?你難道沒有看見現三星在天,明月入懷麼?咱家不豐而自足,無所求人,身不榮而自尊,人皆企仰,今咱夫妻二人和小兒都歡聚於燈前月下酌此美酒佳肴,較之平常人家,實在是好的多呐!官人還有啥子感到不足嗎?才有如此的煩惱啊!乞請開懷胸襟,莫使良辰虛度嗬!
本在隻是似聽不聽的並不言語,嫦娘見了心中著急。
就又問道:官人是有啥子心事不可告人嗎?但夫妻之間何必還有啥子隱忍嘛!是官人要將妾做外人看麼?
本在聽了,便就又長歎了一聲,遂隻得說道:我咋個敢將娘子做外人看呢?俺也沒有啥子其他心事,隻不過是偶對景生情一時就觸動了一點雄心,憶想起當年俺習成一身武藝,在沙場中隨主將南征北戰忘生拚死所立下的寸功,本指望顯名,崢嶸頭角,不想卻是命中淹滯,遭本官的妒忌,險致喪身,後終得脫罪,遂才在府中做上了這節級下役,又得與娘子有緣配合在一起,如今咱家的小哥兒娃娃也已經是五歲了,如此,咱可謂是榮辱無關,平安有幸矣!但我現正當壯年,力挽千鈞,胸存豪俠,卻不能衝霄奮翅,隻是天天在這牢獄中默默地檢點罪囚,雖然也是可常行施一些小惠小德,也隻不過稱善於人而已,咋個可以能讓我吐氣揚眉呢?所以,俺才有此歎息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