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伯將流水穿雲箭機括遵照方法解開來,細微一聲自箭杆內傳來,屈離牙戰更甚,風伯注目創處道:大將軍再忍片刻便好。說著話將線香揮手一彈,那香嗚的一聲斜斜飛出,竟至條案下火盆之內,沒入殘灰之中不見。風伯五指一攏,攥住箭杆,箭杆應聲而起,屈離隨著啊的一聲,四肢一顫,手足皆動,接著一軟,疼暈了過去。
風伯眉間之目,黃光大盛,在箭支離體之時,將噴湧而出的熱血遮的一點不漏,盡都聚攏如同爬蟲,沒入傷口深處而去,屈離震顫嘶叫之時,黃光繚繞創處,來去之間,傷處肌膚向著中心一點漸生漸攏,風伯收了黃光,豎目立消之間,屈離被創之地,一點受傷痕跡也無。
看看取箭功成,風伯將屈離一臂埋進獸皮,看他昏沉過去,站起身來將手中箭支細細端詳一遍,卻不拋掉,轉目向著委頓木椅中的蔓成然嘿嘿一笑:太傅,老夫醫術如何?
費無極被風伯灌入風勁,不能得動,呲牙媚笑道:宗伯之術,神仙不及。
風伯知道費無極此刻心中,恨己入骨,卻不動怒,上前一步,將費無極從大椅上拽起:太傅,莫怪老夫念及大將軍之危,倒是疏忽了太傅感受,咱們找個地方,徐徐再議彼此莫大交情如何?
費無極聞言毛發皆豎,欲待掙脫,心中怎敢造次,亦步亦趨,二人早掀開簾幕消失在夜色之中。
屈離被箭支離體時攪動心子周圍,疼入骨髓短暫失去知覺,悠忽醒來之時,帳內早無風伯和費無極蹤影,雙臂微屈,立覺創處不負疼痛之態,心中一喜,探手之間,靈活如初,大手掀開獸皮,邁步騰的一聲,落地站穩,哈哈一笑,垂目打量一番,心中真有不勝之喜,轉思道:多虧宗伯之力,活命之恩卻何以為謝?
踱步之間張見魏鄧二人仍自沉沉不醒,心中一怒,掀簾而出喝道:來人。
不遠處雨霧中,踏踏奔走間,過來一隊甲士,嘁哩喀喳屈膝著地道:恭喜大將軍,大將軍好了,參見大將軍,請大將軍吩咐。
屈離微微點頭示意,接著沉聲道:將這兩個醉酒武夫綁了,酒醒再來聽我發落,快快拖走。
那隊甲士一愣之間,呼喝應命,趨身進賬,解了隨身鎖鏈,將二人綁了一個結實,架著紛紛而去,雨霧中仍自隱隱酒氣劃過,卻聽那隊士兵滿是歡顏笑語,卻是大將軍終於醒了之類的話。。。屈離握指成拳負在身後,揚目望空歎道:醒是醒了,功敗垂成,怎好麵見王上?
說著話又複掀簾進賬,將條案擺布妥當,入目油皮遮蓋,揮手一扯,油皮落地,腳下咕嚕一響,屈離彎腰一看,朱紅葫蘆嘴裏仍有細線隨著晃動蕩出,心中一喜,探手抓起一晃,呼啦有聲,卻被一股濃濃酒氣衝鼻而入,脫口一讚:好酒,忍不住仰手便喝,入口似火一般燒灼,吞咽之間一股氣流灌入肺腑,哈哈一笑,幾口便盡。意猶未決,轉目卻見楚王所贈配劍依著平日護甲,寂寂無聲,趨步上前探手撈起,撫著劍身上花團圖案,一股豪氣被酒意激發,點足一躍,掠過條案衝出簾幕,落足在帳外荒草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