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子窩,伢子呦,等哈肥切恰飯。”聽著一車人正在說著的家鄉話,落離的心情卻是一點也好不起來,本來應該在福州學校的他,因為一個從家裏打來的電話,便是直接從福州坐上火車趕回了江西老家.下了火車的他此刻便是坐著從市區前往老家的大巴,聽著一車的家鄉話。不知不覺間落離便是睡下了,許是坐了一晚的火車,有些累了,許是因為家裏的事,前幾天都沒怎麼睡,總之他現在是睡了。
“喂,到了蓮川了,下車了。”落離睜開眼的時候卻是朦朧的見到了一個穿著黑衣服的女孩子,披著一頭的秀發,麵色紅潤,皮膚白皙如軟玉。沒有看清楚那女孩子的麵容,那女孩子便是下車了,落離也顧不了這麼多,背起自己的書包也是睡眼朦朧的下了車。
走下車,還是那熟悉的車站,熟悉的話語,熟悉的廣場。落離想尋找那女孩子的時候,卻是發現那女孩子不見了。晃了晃腦袋,隨後便是給遠在上饒的女朋友發了條短信,告訴了她自己到了家。隨即便是拖著沉重的腳步,隨手攔了一輛出租車,向著家裏去了。
一路依舊是那熟悉的風景,隻不過落離卻是沒有一絲心情去觀看,去回憶。想起去年寒假回家的時候,那一瞬的痛,讓自己後悔了將近一年的痛,這一切的一切都是讓落離想要遠離這個廣場,遠離這個貧瘠的縣城,想要回到自己的家,這個縣城的郊區。
車開了一會兒,便是到了落離家所在的村莊,看著那熟悉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看著那遠處熟悉的紅土山坡,上麵依舊是那般雜草叢生,雖然隻有不到百米,卻是落離從小到大熟悉無比的山坡。看著橋下那條清澈的河流,雖然此刻正直十二月冬季,但是河水拍打石頭那聽了將近十年的聲音還是那般的動聽,是銘刻在落離骨子裏的的聲音。
付了錢,落離便是下了橋,落離的家離橋很近,才不到二十米。走進家門,便是看見了坐在地上的妹妹。才五歲的妹妹並不知道家裏發生了什麼事,依舊在那玩著玩具,頭發卻是好久沒有梳了,此刻像一隻雞窩一樣。
見到落離過來了,隨即便是笑顏滿麵的站了起來朝著落離去了上來。落離也是一把抱住了妹妹,隨後將其抱了起來,開口問道:“爸媽呢,爺爺奶奶呢,還有姑姑大伯舅舅阿姨他們都在哪?”
才五歲的落洋哪裏一下子能回答他那麼多,隻是鼓著嘴說道:“爸媽都在樓上睡,爺爺奶奶也是在家裏。”落離一邊聽,一邊便是向著樓上跑了過去,一個不小心差點被那台階給絆倒了。
緩了緩腳步,推開二樓的房門,落離隻看見滿地都是各種被妹妹弄出來的垃圾,一股惡臭直接撲鼻而來,而味源正是那關著門的爸媽的房間。
落離搖了搖頭便是向著爸媽平時睡得房間走了過去。剛把手搭在門上,還沒進去,落離便是聽見媽媽的聲音,“別進來,我,我,我。”那聲音很小,但落離聽的很清楚,而且明顯。自己的老媽,平時那個不苟言笑的老媽此刻卻是病倒在了床上。
落離放下了妹妹,隨即便是用鑰匙開了門,衝了進去,而後關了門,把妹妹一個人留在了外麵。
隨著落離前進的腳步那臭味也是越來越濃了,走進房間落離便是看見房裏的窗簾都被拉上了。爸媽都躺在床上,四周陰沉無比。
“誰讓你進來的!”這一句卻是老爸吼出來的,這一聲似乎是用盡了他的力氣,落離看著那個滿麵長著黑色斑點的老爸,瘦的縮水了的老爸,沒有一絲以往的風采,原本那肥壯的身體,此刻卻是像一隻瘦小的黑猴子。
而那撲鼻而來的惡臭卻是因為滿地的黑乎乎的東西落離看的很清楚,那是什麼。落離沒說話,兩眼瞬間便是紅了,比什麼都來的真。想起以前笑自己可以控製自己眼淚的時候,落離這一刻卻是發現自己很好笑,原來自己可以淚到深處到自己完全控製不了了。
“誰讓你回來的,是你大伯母,還是你爺爺他們?”老爸緩了很久,才問出來這句話。
落離卻是沒回答,隻是開了門,然後走回了自己的房間,看著那依舊很亂卻是不臭的房間。而後便是對著落洋說道:“洋,你先下去玩,不要出去,就在下麵玩。”落洋點了點頭,隨後便是一個人下樓了。
落離隨後再次進了爸媽的房間,掀開了蓋在兩人身上的被子,隨後將老爸抱了起來,輕,是那般的輕,原本足足有兩百多斤的老爸,此刻卻是比自己那隻有一米五高的女朋友還要輕。
那撲鼻而來的惡臭此刻落離卻像是鼻塞一樣,絲毫也嗅不到,將老爸放在了自己原先睡得房間裏,而後再次抱起了老媽,老媽的身體似乎比老爸要好一點,身體也更重一點,將他們兩放在了自己房間之後,落離再將爸媽那房間來了個清洗,把床鋪被褥全給拿了出來,而後走進了浴室,卻是發現自己家裏的洗衣機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