寰宇一隅,有一天地,名天玄界。
傳說,這天玄界自混沌初始之時便已然存在。
這實在是一片繁華而又奇詭的天地。
整個天玄界實為一片遼闊無垠的陸地。按地界分,天玄界共有四域,分別為泱華域、大荒域、上元域、中域,而其四周,東鄰焚天火地,西連無盡大荒,南倚極寒雪域,北接虛空之海。若是有哪位大能能夠俯瞰整個大陸,定會發現,整個大陸,其實就好似一個巨大的牢籠。
這一年,是天玄曆四百二十年。
或許是平淡已經籠罩了這片天地太久,這一年,終於仿佛有巨石投進了大海,激起千層浪。
天下第一大宗——應玄宗的少掌宗,背叛了宗門,親手滅殺宗門的二長老,隨後不知所蹤。
這個消息,在一個月之內傳到了天玄界四大域的每一個角落。
一時間,應玄宗原少掌宗應惜默的通緝令,傳遍天下!
上至國君掌宗,下及山村野夫,都如同沸騰一般,互相傳播、議論。而一切,隻因為一個名叫應惜默的女子。
泱華域,泉華國,宏城,濟鎮。
這是一個極為偏僻的小地方。對於此處的百姓而言,宗門、背叛之類,仿佛天際皓月一般遙不可及。也正是因為如此,如今的中域等地方已經掀起驚濤駭浪,而此處卻並未有太大的變化。
隻不過今日,又多了些不一樣。
“呸!你個臭要飯的,想死?”濟鎮的大街上,一個衣著光鮮的青年正對著趴在地上的小男孩拳打腳踢。
小男孩衣不蔽體,頭發蓬亂,一看就是個乞丐。而此時,他蜷縮著身體,雙眉因為疼痛緊蹙,卻始終咬緊牙關不發一言,隻是手裏攥著脖子間的一塊小石頭。
“敢偷本少爺的東西!知不知道這濟鎮的主鎮大人是我什麼人?本少爺要弄死你,連墳墓都沒人敢給你蓋!”青年打罵完,似是有些解氣,環顧一周,目光掃視著圍觀的人群,張狂大笑道:“看見沒有,這就是惹本少爺的代價!”
這青年名叫吳飛,是主鎮的侄子,平日裏著實囂張跋扈。雖說濟鎮的主鎮是個剛正的人,但是這吳飛有些小機靈,始終是“大事不犯,小事不斷”,導致即便人人對之側目而視,也沒一個敢冒著得罪他的危險去主鎮那裏告狀。因而,凡是惹了這吳飛的的,定然不會有什麼好日子過。
見無人敢答話,吳飛滿意地笑笑,看著地上遍體鱗傷的小男孩,獰聲道:“敢在本少爺頭上動土,今天就要你不得好死!”說著,隨手抄起手下遞過來的一根鐵棍,猛地揚起,眼看就要落在小男孩身上。
周圍人都露出不忍之色,卻又不敢多言。這一棍子下去,男孩怕是要骨折——而一個骨折了的乞丐,離死也不遠了。
這種乞丐,無論什麼地方都有。運氣不好的,次日就會被人發現僵死在某個偏僻的角落,再過一陣子就會被人處理掉。諸如此類,數不勝數。人們聚在這裏,也隻不過是因為覺得這個小男孩年紀太小了,有些同情而已。
隻是有點同情而已。
鐵棍抬起在半空,眼看就要落在男孩身上。忽然,一陣風聲呼嘯而過,那鐵棍猛地逆轉方向,向吳飛舞去。
隨著一聲渾厚的巨響,那吳飛已經直挺挺地倒在地上,連痛呼都沒有發出就昏迷過去了。
“哇!”圍觀的人們異口同聲驚呼起來,倒不是因為吳飛倒地,而是因為突然出現在小男孩旁邊的黑衣女子。
女子一襲黑衣,勾勒出曼妙的身姿;背後三千黑絲長已及腰,瀑布一樣隨意散在背後;麵龐被黑紗遮掩,隻露出仿佛沒有感情的美眸,勾人魂魄。即便看不清容貌,也無人懷疑這是一位傾國傾城的絕世佳人。
此時,這位女子正俯視著地上的小男孩。
“嗯?”想象中的劇痛感並未傳來,男孩疑惑地睜開眼,入目便是這仙女般的黑衣女子。
“小子,跟我走麼?”女子忽地開口,聲音空靈,明明是對著男孩說的,卻又似自言自語。
小男孩抬起小腦袋,看著手中還握著鐵棍但趴在地上如同死狗一般的青年,渾身顫抖起來。
“她救了我?”男孩心中莫名升起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怪異感覺,鬼使神差般地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女子。眨眼間,女子和男孩雙雙消失,引得呆滯的人們一陣驚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