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爾回過神來,就看到一張真正的馬臉對著他說:“兄弟,你幹啥呢,你驢啊。”
事後尼爾才知道歐歐為什麼說把驢作為罵人的話,因為他最恨驢。
歐歐以前是個人,後來變成了一匹馬,開始的時候他非常糾結痛苦,但是慢慢的他的思想習慣了四條腿跑的快和青草綠汁的香也就平靜安樂了,但是唯一不能接受的就是交配。
還記得那一天,天藍草綠,小路上連顆嗝蹄子的石子都沒,歐歐跑的興起,耳畔的風呼呼而過,往日裏覺得奇怪的長耳仿佛變成了風中的翅膀,那一刻,歐歐接受了自己是一匹馬的身份,從頭到尾,從裏到外,他要從他變成它,它要離開這個充滿變態的地方,他要去草原,聽說那裏的馬可以接受祭祀的啟迪成為部落的守護獸。
於是,歐歐懷著美夢趴在地上憧憬著未來,直到後門一痛,抬頭卻看見了驢臉。
當事者不忍回想,旁觀者不忍直視。
他還是他,永遠都不想變成它。
那天起,驢就成了歐歐心中永遠的痛,當他背上一痛,立即炸毛般的竄出了二裏地,直到在隱秘處反複確認自己的隱秘完璧無損才慢慢的回來,看看是哪個混蛋給他開的玩笑。
一群變態,整天閑瘋了!
出乎意料,他看見了一個玫瑰發色的男...孩?很奇怪,這個人明明年級不大,眼睛裏卻有著不一樣的滄桑,就像歐歐一樣。
歐歐想:“像我以前一樣,以前我好想是這樣來,額,好像是。”
變成馬後就成了另一群人眼中最大的變態的歐歐沒有多想,反正現在他是馬想這麼多幹什麼?能當草吃。
把這個男孩弄醒,問了他一句話,然後歐歐就看見他嘀咕了一句奇怪的話:“守正赤心,冰清靈台。”然後就又躺下了。怎麼舔都舔不醒了。
歐歐想,自己要不要管他,把他扔這不管,被周圍的那些變態發現了,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慘絕人寰的事情,把他就回去,好像是好人才會做的事,自己以前好像不是個好人,現在算不算是個好馬?
怎麼才算是一匹好馬?當然是跑的快。歐歐覺得自己跑的很快,原來自己就是一匹好馬。
好馬就是好人當然要管這個家夥了。理清了邏輯的歐歐當即抬起兩個前腿,人立起來,前蹄架起了這個男孩的雙臂,一聲馬嘶,跳走了。
是的,跳著走了,因為馬雖然能立起來,但是像人那樣雙腿擺動行走顯然不舒服,而歐歐不單純的是一匹馬,他還擁有人的靈魂,一個失憶又變態的人的靈魂。
歐歐跳的很歡,人立起來十分高大的他,一邊跳一邊吃著樹最上邊的葉子,雖然這些葉子都很老,不如草嫩,多汁,但是不知道為什麼能吃到這些高高在上的葉子,歐歐情緒十分高興,他想這或許和他以前的心理有關。
很快,就到了目的地,這是一個奇怪的地方,規模隻有一個村子大小,但是卻有四座法師塔,兩個地精堡壘,仔細看過去,還能看到其中幾棵大樹上麵還建有木屋,這些建築讓原本十分正常了一家普通客棧都變的十分奇怪。
這家客棧的門很大,明顯是新改造的,歐歐駕著尼爾跳進了這家客棧,大廳裏頓時寂靜一片。
客棧大廳是一個酒館風格,歐歐進門後,酒櫃後麵一個山羊胡的老侍者馬上迎來出來,對歐歐說:“老大,您回來了。”
歐歐把還在昏迷的尼爾放在了酒櫃上,想了想,對老者說:“來一杯酒,嗯,青草味的,加雞蛋,一分熟。”
看著老者的歐歐覺得自己應該繼續說,於是他想自己以前會怎麼說。
下一刻,山羊胡老人博倫特聽到了熟悉的陰側嗓音:“老博倫,這個小子是我在外麵發現的,我覺得他很奇怪,不同尋常,你把帶下去,交給帕帕夫,告訴他三天後準備好招待我。”
博倫特立即應下,叫來了兩個手下把尼爾帶走了。
不知不覺間,大廳裏就剩下博倫特和歐歐了。
歐歐想,這就對了,說完了,自己應該可以吃飯了,於是對博倫特說:“我先去睡一會,你記得把酒帶到馬棚裏。”歐歐放下了前蹄,四蹄著地歡快的小跑去了後院的馬棚,不一會兒,博倫特就帶著一個大酒桶砸開,灌進了馬槽中,博倫特又往裏撒了一捆最鮮嫩的青草芽兒,打了十幾個雞蛋,歐歐把頭埋了進去,吃了飽。
幾聲舒服的馬鼻打過,歐歐趴在軟和的驢皮草堆上睡著了,他夢見自己奔跑在大草原上,尾巴上還拖著一個人。
法師塔裏,一個精靈和一個老法師正在爭論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