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莫名的憤恨一下子湧入李楓的心中,他大跨步地走到囚車旁,不顧差役膽怯地報告,便搶過火把,蹲下身子照著地麵,尋找著地麵上的痕跡,那腳印清晰地嵌在泥土裏,李楓扔下火把,風一般追隨腳印的方向而去,差役也隨之而去。
許久不練的輕功隨著體力的耗損一點點的減慢,那黑衣人在自己前麵二三十米遠,似乎有意地離自己不遠也不近。然而,忽然,那黑衣人身形晃動一下,回頭看了看似乎看到了什麼,瞬間加快了腳步,很快消逝在黑夜中。盈月的心中一陣慌亂,因為背後響起了叫囂聲,她知道,追兵越來越近了……
叫囂聲越來越近,盈月沒命地跑著,她知道她已經是個逃犯,如果不能逃出去,這一次就再無顏麵對他了……
正想著,盈月手上的鐵鏈好像被什麼鉤住了,接著一個趔趄撲倒在地。
盈月抬起頭,拉住鐵鏈的是李楓的手,此時,他臉上的嚴厲,憤恨,讓她愧疚難當,那失望的眼神,讓盈月的心裏後悔不已……
盈月低下了頭,李楓身後追隨而來的官兵,其中兩人將她從地上拉起來,押在李楓麵前,火光圍了一圈,照亮了兩人的臉龐,李楓瞪著眼前的她,當下甩給盈月兩個重重的耳光!
清脆的聲音,讓盈月的頭腦一陣發昏。“你丟掉了我給你的最後一點信任……”李楓冷冷地說。一時間盈月的腦袋一片空白,這兩個重重的耳光打得她無話可說,悔意充斥著她的心,麵頰火辣辣地痛著,然而,心裏更痛……
“好一個大膽的囚犯!”馬海城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他走到李楓的身邊,看著被押在麵前的月魔,“竟敢擅自逃跑!李大人,你說,怎麼處置她好呢?”
李楓緩緩地轉過身“隨你處置。”說罷便邁步離開。
“那麼好。”馬海城看看李楓,又轉頭看看盈月,大聲令道“把月魔給我押回去!杖責二十以示警告!”
李楓的背影停了一下,但沒有回頭,也沒有說什麼,又繼續走了,盈月被押了回去,她沒有讓任何人看到她的淚……悔過……的淚……
營地邊的火都被點亮了,盈月被帶到中間,被繩子捆了起來,跪在地下,麵前則是馬海城和李楓。盈月的身邊站著兩個差役,高舉刑杖,等待命令。
盈月並不覺得有什麼可怕,也沒有去看麵前的人,她隻覺她罪有應得,若痛在身上可以掩蓋心中的痛,那麼就盡管打吧……
馬海城帶著滿意的笑容看了看旁邊的李楓,又朝差役點了點頭。
高舉的刑杖隨著差役的手迅速的落下,重重地打在盈月的背上!盈月咬著下唇,緊閉雙眼,痛竟這樣清晰,恍惚間她仿佛回到了小時候的情景……那時候,為了和李楓,語婧他們一起玩而偷跑下山,師父不知道打了自己多少棍……盈月的餘光看到了李楓,他那冷漠的臉緊鎖著眉頭……
棍,接二連三的落下,痛,也愈加劇烈,在差役喊道五時,盈月隻覺腹中氣血逆流,鮮血一下從口中噴出!差役停了下來,盈月喘著粗氣,劇烈的痛感仿佛讓她無法正常的呼吸。
“愣著幹什麼!繼續啊!”馬海城喊道,然而,旁邊的李楓手卻越攥越緊。
差役得了令,又繼續下去,再落下的棍子已經使盈月麻木,幾近失去意識。
“夠了!”隨著差役的喊聲,李楓一下子拍案而起,同時也聽得“叭”的一聲,那座椅上的扶手,硬生生地被李楓掰了下來。“把月魔打死了,你我都不好交代,她畢竟是個女兒身,這幾下已經夠她受的了。”
馬海城冷笑一下,示意差役退了下去,“把她的鐐銬戴好縮進囚車!”
差役得令照做,給已經昏迷的月魔重新戴上了腳鐐,拖回囚車。氣息奄奄的雙眼始終沒有看李楓一眼,看著那曾經深愛的人,如今如此傷痕累累,誰又能體會李楓這無法釋懷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