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天被景言很“溫和”的教育了一頓之後,安知楓改進了一下——也就是說稍微變得不那麼正經——用作弊的手法打開保險箱,找到想要的資料,順便拿出來的時候用中指並食指在資料上敲了一下,一臉的得瑟,最後甚至吹了個口哨……
於是,安知楓最近的這些日子就過的很爽了。他本來實力就好,加上賣相在那裏,就是景言劇組裏那個眉毛刷的的卷卷翹翹的想把小扇子一樣的化妝師,都翹著蘭花指一副羨慕嫉妒恨的模樣兒對安知楓那張臉表示過讚賞。
但是安天王好過了不代表其他人好過了,安天王好歹是一場動作戲拍到一半的時候才被景言喊卡,沈之彥是剛剛說完第一句台詞就被景言很不客氣的“卡”了——沈小青年的臉當時就青了,然後木著張臉耷拉著腦袋站在景言麵前受訓。
安知楓坐在休息區,默默的用“果然如此”的眼光瞅著景大導。
在場的所有人裏,隻有安知楓算是跟景言合作第二部戲了,在拍那個廣告片的時候,安知楓就小小的留意過一下,根據他的經驗,新人在說出第一句台詞的刹那間就會被景言叫卡,緊接著劈頭蓋臉一頓痛罵,內容大同小異都是對新人的智商做出置疑或建議新人去醫院治療麵部神經僵化症。
聽著景言一如既往的能嘔得死人的語調,安知楓覺得生活這樣也很美好呢,今天他又對景言多了點了解。安知楓知道自己並不容易愛上什麼人,他謹慎慣了,還有些輕微的潔癖,和女人在一起,不討厭也就算那人造化大了,想景言這種讓他覺得相處起來很舒服的女人,他還是第一次碰到。
照理說,景言好像並不是那種很容易相處的人,脾氣不算好,性格又別扭,有時候還有種三棍子敲不出個屁的感覺,安知楓一開始著實對自己不喜歡那些溫柔和美、嫻靜可人的美人卻對景言又好感而困惑了好一陣子。安知楓覺得自己並不是愛上了景言,他隻是太缺少朋友,而景言……很適合當朋友。
這樣想著,安知楓心裏柔和了很多,打開手上的礦泉水,安知楓喝了一口,山裏的氣溫雖然偏低,但是演戲也不是一個輕鬆的活兒,高度集中的注意力往往更能消耗人的體能,眯上眼睛,聽著一邊景言很有特色的優雅長短句,安知楓想,就這樣好好休息一下吧,沈之彥應該還需要一會兒——這貨完全沒有同情心啊,完全沒有。
沈之彥可憐兮兮的又拍了三次,最後一次,景言是在沈之彥剛剛冒出一個台詞的時候喊“卡”的,景言看著沈之彥的眼光讓沈小夥兒生生的想到了正要開瓢兒的腦科醫生,但是沈之彥他也委屈啊,他覺得自己演的還不錯,可是景言就是覺得他之前學的安知楓的影子去不掉,生生的把刁蠻狠心殺人不眨眼的黑幫繼承人演的像大學講壇上的講師,而且還是純學術派的。
景言大概對那種純研究學術派的人有著不小的成見,各種戲謔貶斥嘲笑其上,直訓的生在春風裏長在紅旗下,可能從小到大都是乖乖牌的沈小青年一臉“老子今兒豁出去了”的樣兒,氣勢磅礴的揚手一揮,讓一邊站著的娘C化妝師給他弄了一個既精致又欠扁的冷美人造型,沈小青年人本來就長的不錯,臉也小小的,娘C化妝師突發奇想順手一點,一顆紫色的淚痣就出現在了沈之彥的右眼角下,那樣兒,整個人再往場景裏一坐,氣勢著實提升了不止一個檔次。
景言麵無表情的看著這一幕,直接就吩咐小莫子了。劇組裏雖然化妝的東西道具什麼的都很全,但終究不是真的,小莫子拿出了一個淚滴形紫水晶,絕對名家定做的寶貝,不記得什麼時候陪著唐妖妖她們訂貨的時候相中的。景言拿出來就直接給了沈之彥。
真東西絕對感覺就不一樣,沈之彥右眼角下的那顆幽深幽深的紫色淚珠,那叫一個水光內斂瑩瑩映人,電影拍出來的時候,黑老二齊銘一笑,冷得就像泛著幽光的紫水晶一般,可不就活脫脫一撐華蓋,擁歌妓,呼風喚雨,隻手遮天,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