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江蘺可沒想到他是這般心思,隻道:“你多半不相信我說的話。可我要是說這廟外林中,埋伏的一千多號人馬,是由我哥哥帶隊,替皇上來捉你的,你信不信?我要說我也是個武者,師從一位前輩高人,達到了‘聚合’一級,你信不信?”
江夏每聽她說一個“信不信”,心裏便是咯噔一下,一瞬間便覺得之前的懷疑通通不存在了。如果這位小姐真的是水平與自己不相上下的武者,這便可以解釋那群侍衛為何惟命是從,更可以解釋她現在為何這般有恃無恐,而那幫侍衛和林中的人馬又是如此的放心。
可再聽她話,又覺得有些奇怪,她為什麼要聲明那些伏兵是她哥哥帶隊,而且是替皇帝來捉拿自己的?為什麼她先是露出善意,然後再把這些機密全部和盤托出?
想到這裏,江夏終於點了點頭,道:“我信!”
楚江蘺釋然一笑,道:“你信了便好。我真怕你以為我胡說八道,然後便不再和我結拜兄弟了!”這話說得幾分正經、幾分俏皮,直讓人捉摸不透。
江夏臉上泛起苦笑,終於忍不住直接問道:“不知楚小姐如此煞費苦心,是要向江某傳遞什麼消息?”
楚江蘺嗯了一聲,應道:“我隻是想代我爹爹傳句話,他要我告訴你,冤枉你的人並不是他!”
江夏差點就脫口而出,問“不是他還能有誰”,卻聽楚江蘺繼續說道:“他還說,朝中人事複雜,三言兩語難以說清,想請你七日之後,到京城郊外的霧海山上,他會當麵向你講述。”
江夏心道:“如果那位大元帥說的是真話,那就無所謂了,反正我也正打算要去京畿郡,幫芷蘭平息正天門內亂,可如果他是派女兒來故弄玄虛,我去了那什麼霧海山,豈不是自投羅網?”
楚江蘺見他麵有疑色,稍稍有些焦急,道:“江少俠,我爹爹要向你講述些什麼大事,我是不知道的。但我卻知道,我爹爹一向為人正直,對國家也是忠心耿耿,對同僚更是待同兄弟。當年為了派兵去萬湖郡救災,他甚至不惜和我外公鬧翻,更讓他和我哥哥反目成仇……
“他那次若不是違背聖意,也不致於最後被貶到邊關,做了三年的戍邊小兵!”
說了這一席話,她臉色已經因為激動和憤懣而變得越發的白裏透紅,終於長出了一口氣,道:“我隻是想說,我爹爹為人忠義,絕不會因為一些捕風捉影之事,陷害忠良!信與不信,全在少俠自己了!”
江夏見她表情堅定,根本看不出有作假痕跡,又見到這般美貌的女子為了父親的清白辯駁,不禁心為所動,終於還是又相信了幾分。
楚江蘺收起她那副憤憤不平的樣子,又朗聲道:“這第三拜,不如拜咱們大真國曆代先帝吧!他們各位在天之靈,也來給咱們做個見證!”
這話說得俏皮無比,廟外的侍衛們遠遠聽見,都忍不住齊聲發笑。
江夏和楚江蘺又是齊頭拜了。
同時聽見楚江蘺細聲道:“林中埋伏的人可不是普通的小兵,他們是皇上直接統帥的禁衛軍,每一個人,都至少是在‘強體’三級的水平。我哥哥楚江雲,更是達到了‘聚合’境界,他們可都是有備而來!”
江夏心道:“如果此言不假,那就有些奇怪了。”當初在孤葉城,大將章翎手下的人馬,悄悄的跑來火燒客館,還做出些掩耳盜鈴的手段,為的就是造成意外的假象。當時他猜測,多半是榮崢的人不想把事情鬧大,也不想因此給皇帝留下把柄。
可如今看來,皇帝竟然親自派人前來捉拿自己,這就和當初的事實與推論存在不合的地方了。
退一步想,如果榮崢真的不是陷害自己的人,那又有誰能有能力,調動皇帝親屬的禁衛軍呢?除了大真國當今皇帝,還能有誰!
“如果是皇帝嫁禍於我,那就更有些莫名其妙了!”江夏暗道,“他那天剛剛封賞完畢,又想讓我當沙海郡王。難道……他被我拒絕之後,終於惱羞成怒?”
一瞬間他腦中閃過無數個猜測,可現在都無法得到驗證。
又聽楚江蘺道:“他們現在都知道你們陽元派內亂之後,陽元山周圍都已經天元枯竭,這次前來捉拿你,我哥哥可是立下了軍令狀的。江少俠,你若是不信,小妹也沒有辦法了。可你若是聽我勸,現在就請立刻出手,將我挾作人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