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下請帶路吧!”那人得意洋洋,笑聲甫定,說起話來卻顯得低沉了許多。
江夏猛然一驚,總覺得這聲音似曾相識,卻一時又想不起來。他知道此人要想聯係上邪火派高層,必須通過自己現在所扮演的這個孤葉城密探,所以在驚慌過後,他又立刻擺起了架子,想和此人多糾纏一番,弄清楚這家夥的底細。
“閣下,在下學成歸來,心裏急著見長輩,這心情可是火燒一般,閣下若是繼續耽擱下去,可當心在下這急火難耐,一不小心燒著了閣下!”見到江夏的倨傲模樣,來人更是不悅,左手的袍袖微微抬起,一柄帶鞘短劍若隱若現。
“此人若是急著見邪火派上級,大可以好好的對暗語,讓我帶他去便是,為何現在卻一次次的暗示武力?”江夏暗道,“啊!沒準這人是擅自離崗,跑去偷了戒指,想回來邀功?可是以他這樣的身份等級,又怎麼會在乎這樣的小功勞呢?嗯……能夠被邪火派派去做臥底的家夥,到底會在乎些什麼呢?”
想到這裏腦中忽然一空,隨即一個猜測橫空出世:“對呀!邪火派掌門烏魯索耶剛死不久,這個鳥門派肯定要亂上一亂。沒準這家夥是準備趁著這番亂局,回去搶那掌門的寶座呢?是了,他說不再回舅舅家,多半便是這般打算的!”
想到這裏,他猛然抬頭看了那人一眼,雙眼之中,透出驚訝的目光。
他甚至巴不得自己知曉如何聯係上邪火派的上級,從而將此人引去,把那邪火派攪得內亂不止。可轉念一想,這人殺害了林傲,而自己卻答應林芷蘭要幫她報仇……
見到江夏的驚訝目光,那人終於失去了遮遮掩掩說話的耐心,大聲笑道:“看來你是猜到了!哼,堂堂孤葉城使者,卻是個後知後覺的笨蛋!”
江夏默不作聲。
那人續道:“我已在香爐上告知與你,那枚戒指早就在我的手中,沒想到閣下卻如此的遲鈍……哼,如今我戒指在手,‘聚合’神技‘火焰劍’也已經練成,掌門之位自然該我來坐!你不快快帶我去見那幫老東西,卻在這兒裝傻充愣,這是為何?”
冷笑道:“難不成閣下是真的忠心耿耿,在老掌門去世後,還要繼續對那幫老家夥效忠?那幫老家夥扶起來的傀儡掌門,你也認麼?”
聽到那人終於露骨的表白,印證了自己剛才的猜想,江夏心裏卻沒有絲毫欣慰的感覺。隻因為此人已經徹底撕去了偽裝,先前虛假的聲音也終於真實起來,這讓他那似曾相識的感覺漸漸清晰——他已經可以準確的辨知此人的身份!
江夏身子微微發抖,卻不是因為恐懼,實在是滿心的憤怒作怪,好在那黑袍寬大,加之天色不亮,對方很難看清。他哈哈一笑,道:“效忠?笑話!要效忠,怎麼也得效忠先生才是。”
那人聽江夏這樣表態,以為自己的威逼起了效果,劍拔弩張之勢收起了不少,緩緩一笑,道:“識時務者為俊傑。”
江夏道:“先生在陽元派潛伏多年,一身本領已是高強無比,如今更是再上一層,攻克了‘火焰劍’,這掌門之位,理應由先生擔當。”
又道:“雖然先生在這些年裏殘害忠良,雙手沾滿大真國武者的鮮血,可反過來說,卻是對我聖火派大大的忠誠。嘿嘿……前些日子,先生前去盜取天元晶戒,更是殺掉了在孤葉城大戰中搗亂的正天門門主,烏魯索耶掌門泉下有知,也會感到一絲欣慰。”
那人聽到江夏說什麼殘害忠良,本來有些詫異,隨即卻聽他把話說了回來,便即舒心,笑道:“可惜那夜那姓江的小子不在,否則我肯定已經為老掌門報了大仇了!”
聽到對方沒有否認殺害林傲的事實,江夏終於徹底的認定了仇敵。心中少緩,忽而童心大起,問道:“聽說那姓江的小子武藝極高,老掌門都拿他無可奈何,先生若真是遇上他,卻如何能為老掌門報仇?”
那人神秘一笑,道:“閣下明知故問了。老掌門靠著通靈之晶,卻沒能真正的練就‘聚合’神功,才遭了那小子的毒手。如今我已經完成突破,若是遇上那小子,豈能讓他繼續活命?”
江夏哈哈大笑,單手一扯便將身上的長袍撕裂,朗聲道:“孔連陽,你爺爺現在就在眼前,你有本事殺得了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