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重新上馬,坐在馬背上吃了些幹糧,與此同時,三匹駿馬齊頭並進,繼續往西邊狂奔著。當然,林家小姐的良駒,比起江夏胯下的白馬來,跑得要輕鬆許多……
吃著嘴裏索然無味的幹糧,江夏暗暗為程泗陽擔心:“這老小孩,身上一分錢都沒有,就算他從敵人手裏逃出來,多半也隻有去偷去搶了,堂堂純陽尊者,淪落到這種境地,真是淒涼啊……”
天色越來越暗,月色灑在平坦的官道上,三匹健馬依舊馬不停蹄的在趕路。
為了營救各自的親人同伴,無論是江夏,還是林芷蘭小虎妞,都感不到一絲的疲倦困頓。這一刻,借著淡淡的月光,他們欣喜的發現,前方有一個身影,正沿著官道獨自趕路。
而在不久之前,三人曾經路過過一個岔路口。那條開闊的道路,向著西南方向延伸而去。當時三人曾經猶豫不決,不知道是不是該改走岔路,可無奈的是,當時他們找不到任何人來探聽消息。
這時候,前方出現的徒步路人,便成了很好的目標。
“前方的大哥,請留步!”江夏扯起喉嚨喊了一聲。
聲音在夜空中很清晰的傳到了前方路人的耳中。那人立刻停下腳步,回轉身來,淡淡的月光照在他的臉上,看得出來,他有些茫然。
三人策馬趕到此人身前。
江夏下了馬來,衝那人抱拳行了個禮,笑道:“多謝大哥了。小弟有一事,想向大哥打聽打聽……”
那路人約莫三十來歲,戴著鬥笠披著蓑衣,看上去有些怪怪的。木訥的臉上,看不出一絲一毫的表情來,仿佛是個木頭人。
聽到江夏客客氣氣的發問,他點了點頭,沙啞的嗓子問道:“請問吧。”
“敢問大哥這一路行來,走了多久了?”江夏第一步要做的,是要保證此人遇見過那隊人馬。
那蓑衣客毫不猶豫的答道:“我已經走了一整天了。閣下問這個,卻是為何?”
江夏嗬嗬一笑,道:“不知大哥這一天之中,有沒有見到過齊行的一百來號人馬?”
蓑衣客一怔,這表情讓江夏很準確的捕捉到了。江夏此時幾乎可以肯定,此人曾經見過。按理說來,此人在官道上走了一整天,也當如此。
所以此時必要的開導安慰便必不可少了。一旁的林芷蘭插話道:“這位大哥請放心,我們不是壞人。探聽那幫人的行蹤,其實是為了救人。如果他們曾經威脅過閣下,還請閣下放心,我們不會透露閣下半點消息。”
小虎妞也急了,幫腔道:“是啊大叔!您就告訴咱們吧!我們已經追他們大半天了……”言語之間,倍顯焦急。
那蓑衣客幹笑了兩聲,遲疑道:“你們所說……都是真的?”
江夏幹脆的答道:“千真萬確啊!還望大哥相助!此番恩情,咱們沒齒難忘!”
“不敢當!”蓑衣客似乎是下了很大的決心,重重的歎了口氣後,低聲說道,“你們這一路行來,可曾看到一條通往西南的岔路?”
三人均是眼前一亮,齊齊點頭稱是。
蓑衣客續道:“據我所知,沿那岔路……你們騎馬,頂多到天亮的時候,便可到達沙海郡。那裏是蒼翠關南邊的流沙坳,常年有沙盜活動。你們所說的那隊人馬,多半是從那兒出來,到孟西郡打家劫舍的沙盜啊!我傍晚的時候,便見到他們進了那岔路啦!”
江夏聞言大喜,因為他早就知道,邪火派在大真國境內活動,多半是和沙盜們有關聯。此時若是他們抓走了程泗陽和林傲等人,那前往沙盜出沒的地域,便再正常不過了。而他們若是沿著官道前往蒼翠關,這麼多人馬,無異於自投羅網,蒼翠關的守備軍,那可不是吃素的。
“多謝閣下了!”江夏行禮道謝,翻身上馬,對林芷蘭和小虎妞使個眼色,三人調轉馬頭,原路折回。
那蓑衣客佇立原地,望著三人遠去,臉上依舊看不出什麼表情。隻是有些懊惱的歎道:“自作聰明,反陷人於險境啊!不行,我得前去搭把手!”
話音未落,此人輕踩步點,大開大合的幾個起落,跟著江夏等人的行跡,同樣往東返去……
夜色中,江夏伴同二女探聽完情報,倍感僥幸的騎馬返回,終於來到了那條岔路口。三人不做停頓,大聲叱馬,踏上了一條前路未明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