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匆匆的走出樹林,豔陽高照,趴在馬背上的林浪,臀部顯然不是個滋味。為了照應他,隊伍的速度比先前要慢了不少……
這邊緩速前行,前方江夏卻是在策馬狂奔,追逐程泗陽。
程泗陽似乎真是動了怒氣,任憑身後的江夏如何呼喊,他就是沒有絲毫停歇。
好在江夏胯下的白馬速度更快,而程泗陽乘坐的,則是在金子村時屠老三從村長家借來的劣馬。約莫過了一刻鍾,江夏終於能與老頭子並駕齊驅了。
“哼!”程泗陽扭過頭去,輕輕的拍了拍胯下馬匹的腦袋,有些怒其不爭。
江夏一臉不解,問道:“我說四大爺,您這是怎麼啦?又放蠍子又單飛的!”
程泗陽被江夏的言辭逗得撲哧一笑,道:“什麼單飛啊,還不是被你小子給趕上了!”眉頭一皺,奇道:“你怎麼知道那蠍子是我放的?”
“嗨!您還以為除了您之外沒人知道是吧?”江夏哭笑不得,“誰都看得出來,林家少爺嘲笑了你,你是對人家懷恨在心,存心報複呢!”
程泗陽臉色有些不自然:“是又怎麼樣?這小子沒大沒小的,活該!”
“四大爺,他們已經很慘了,您這又是何必呢?若不是他們吸引了邪火派的注意,咱們說不定沒這麼容易繼續趕路。”江夏開始為林傲等人說話,試圖勸程泗陽與他一道,在下一個市鎮歇息,等候眾人。
卻不料程泗陽一臉幸災樂禍的小道:“這幫家夥那是活該倒黴!要說謝啊,咱們應該謝八師弟安排,咱們若不是兵分兩路,豈能如此順利?”
江夏一時詞窮,沉默片刻,又欲發話,忽然見到前方道路盡頭,路邊搭有一草屋,草屋之前是一座以竹竿茅草搭建的涼棚,棚下幾張桌椅,儼然是一座茶鋪。
“哎!多說無益,忽悠他在這茶鋪坐下,邊喝茶邊等他們吧!”打定了主意,江夏便道:“四大爺啊,這天氣炎熱,咱們去前方茶鋪喝杯茶吧!”
這個提議程泗陽沒有拒絕,點頭道:“也好,老頭子被那幫家夥氣得不行,喝點茶倒是可以降降火……”
二人很快在茶鋪坐下。狂奔了一陣的馬匹,也得到了店家很好的照料,大口大口的飲著清水。江夏同程泗陽則是一人要了兩大碗茶水,坐在桌前,咕嘟咕嘟的喝了起來。
不過,程泗陽的牛飲倒是貨真價實,這高溫下一路狂奔,又和江夏浪費了那麼多的口水,他倒確實是口幹舌燥了。而江夏為了消磨時間,則是在假裝大口喝茶,實際上是在細細品味……
很快,程泗陽的兩碗茶便已經喝完。看到江夏那剛剛消下去半碗的茶水,他不可思議的說道:“少爺!你……你這是怎麼回事?”
江夏故作雍容的抬了抬手,示意他不要大聲喧嘩,然後才淡淡的說道:“咱們大戶人家的子弟,豈能像您老人家這般大口牛飲?小口品茗,才是禮數啊!”
程泗陽哭笑不得:“可是這路邊小店,這茶水再平常不過了,有什麼好品的?”
江夏使了個眼色,故作高深的笑了笑,然後飛快的湊到程泗陽耳邊,低語道:“演戲要逼真,明白麼?”
一句話點醒了程泗陽,他這才恍然想起,自己當著外人,必須收斂起本來的秉性,好好的扮演現在的虛擬身份。
“是,少爺,您讓老奴受教啦!”嘴上這麼答,心裏卻有些不滿:“我這個四大爺當得好好的,聽九師弟這意思,現在又得回到老管家的角色上去?真是莫名其妙啊!”
二人一個在找借口搪塞,另一個則是在被迫演戲,但是表麵上看去,還真是瞧不出什麼異常,就跟一般的路人無異。
這樣做的好處,是可以防備隨時可能出現的變故。
就在江夏眼望大路東邊,焦心等候林傲等人的時候,大陸前方、道路西頭,卻傳來了一個似曾相識的聲音。
“駕!”這個故作粗壯的“男聲”,江夏先前就已經領教過了。
抬眼看去,之間那一白一灰兩匹馬,正飛速的朝著茶鋪這邊奔來!
“他們怎麼回來了?”程泗陽疑竇頓生,轉而又變得十分的興奮,“這兩個女扮男裝的娃娃,若真是邪火派的人,爺爺我就陪她們好好過過招!”
江夏“噗”的噴了口茶水,向老爺子投去了訝異的目光,喃喃道:“老管家啊,你這句話讓我產生了很不純潔的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