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定好了如何喬裝,眾人開始趁著夜色“穿衣打扮”。按照金默然的安排,八人分作兩隊人馬,明日一早就要出發,離開尚武鎮,一路向西,朝著蒼翠關前進。
二尊者為首的四位尊者要假扮成乞丐,很快便穿上了金默然事先就準備好的髒衣服破袍子,然後三下五除二的,在臉上塗抹上香灰泥土,將各自頭發弄得亂蓬蓬髒兮兮,再拿起竹竿和破碗……
很快,四個活靈活現的老乞丐便出現在眾人麵前。
金默然見了四人的裝扮,頗為滿意的點了點頭。
六尊者程泗陽拍手笑道:“幾位師兄,你們這乞丐扮得很像嘛!來來來,我這個大戶人家的老管家,一向都是慈悲心腸,賞你們幾碗飯吃!”一邊說笑,一邊假裝在給四人碗裏添飯,玩得不亦樂乎。
現場氣氛有些怪異……
“六師弟,你的頑童脾氣可真是與日見長啊!”金默然無奈的搖了搖頭,隨即正色對四位裝作乞丐的尊者道,“不過四位師弟,此番出行路途遙遠,你們既然裝作了乞丐,便無法進酒館客棧,隻能吃些隨身帶的幹糧,夜裏也隻有找地方將就一下了!”
二尊者穆天陽拱手道:“掌門師兄,說這些沒用的,等咱們凱旋歸來,你給我們準備好慶功宴便是!”
五尊者也笑道:“如能滅了這幫膽大妄為的邪火派,少吃幾日的大魚大肉又有何妨?大丈夫成大事,吃點苦不算什麼。”
二人拍胸脯表著凜然大義,均是豪氣幹雲。至於君子風度的三尊者和一向少言的四尊者,則在一旁默默無言。
江夏在一邊看在眼裏,驀然想起了衛昆陽跟他講述的那段往事,心中暗道:“好熟悉的功利心啊……此時說得倒是慷慨激昂,到時候若是真遇到高手,你們可不要拔腿先跑才是!”心裏這般想著,目光隨即瞥了一旁的孔連陽一眼。
有了八尊競位前的遍訪群峰,此時的江夏,對好幾位尊者的人品都有所懷疑,所以此番一同出行,心裏總覺得有些不踏實。特別是,自己的同伴裏頭,還有一個手段凶殘的孔連陽!
心裏正在莫名擔心,那邊金默然又道:“好了,八師弟,你們各自的衣服倒是穿好了,可這麵容倒還需要做些裝扮才行。”純陽八尊常年行走江湖,武林中認識他們的人不在少數,所以若不有所防備,便很可能泄露身份。
此時江夏與衛昆陽均已穿上價值不菲的錦袍,“老管家”程泗陽則是一身的浸染棉袍,至於“馬車夫”孔連陽,則有些無奈的脫下了他本來身上的華衣,穿上了一件粗布衫……
從衣裝上看,眾人身份高低不言自明,可若是麵容上不做點修飾,一臉桀驁的孔連陽,便一點也不像是馬車夫,嬉皮笑臉的程泗陽,也沒有半點老管家的模樣。
說起要易容,江夏立刻想到了死去的雷盛。孔連陽讓他裝扮成朱大壯,居然沒有被人識破,想來這位七尊者的易容手法是極為高明的了。
便道:“不知各位師兄誰擅易容呢?”目光飛快的在眾人臉上一一掃過,最後停在孔連陽身上,笑道:“我看七師兄似乎躍躍欲試啊!”回頭問金默然道:“掌門師兄,七師兄他很會易容嗎?”
金默然有些驚訝,笑道:“九師弟目光如炬,不知是如何看出來的啊,嗬嗬……七師弟的易容手段的確高明,在我等師兄弟中,可排在第一。”
孔連陽頗有深意的注視著江夏,嘴角輕輕抽動,似笑非笑的點了點頭。心道:“這小子頗有心計,也不知是如何識破了雷盛的身份……哼,罷了!雷盛屍骨無存,他空口無憑,也拿我毫無辦法!”
嘴裏應道:“易容之事便交給我吧!”隨即開始為眾人休整麵容。
江夏在一旁看著,心裏也是七上八下:“我在擂台上一時激動喊了雷盛的名字,這姓孔的不可能沒聽見。也就是說,他知道我識破了雷盛的身份。雖然說我是空口無憑,但也必須防著他點——萬一他狗急跳牆想要殺人滅口,我這個富家少爺,可不見得能防得住這個陰險的馬車夫!”
很快,孔連陽便完成了自己和衛昆陽、程泗陽三人的易容——衛昆陽被貼上了胡須,臉色也看起來略有病態,不過依舊沒有蓋住儀容中透出來的華貴;程泗陽臉上的胡須被剃掉不少,頭發也重新打理,顯得精幹了許多,一點也沒有了“老不正經”的樣子。
至於孔連陽自己,他也頗放得下來,直接弄成了一副飽經風霜的中年苦漢的形象,配上現在那身粗布衫,相信沒有人會懷疑他的馬車夫身份,更不會有人認出他是陽元派的堂堂七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