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天,正是一年中最熱的時候,又加上這幾天高溫來襲,每天都是39度上下的溫度,直把外麵烤的跟火爐一樣。隻不過在外頭呆上幾分鍾,就覺得像放在蒸籠上的肉,熟透了。
徐華蕊拿紙巾抹幹淨了額頭的汗珠,又整理了衣邊裙角,這才舉步跨進天景房地產公司的大門。霎時,一股冷氣臨麵襲來,全身的毛孔猶如浸入冷水中,激起一片雞皮疙瘩。她輕輕的歎了口氣,雖然大廳溫度適宜,可是在這麼嚴熱的夏天,她還是寧願呆在外頭,享受大自然的正常溫度。不過,既來之,則來之,還是快速把這件事情解決掉,也不用每天想東想西了。
她深深的吸了口氣,這才往前台接待處走去。那裏坐著一位三十來歲的女人,寶藍色的職業套裝,梳的整齊的發髻被幾枚閃閃發光的夾子夾的一絲不亂。她低著頭,握著筆在潔白的紙上寫字,一會兒是很淩亂的徐海勝三個字,一會兒又在那三個字上畫上叉叉。過一會兒,又寫上徐海勝三個字,又把這些字劃去。
徐華蕊站在櫃台前,看著這個女人寫著自己父親的名字,一會兒寫一會兒劃,周而複始,雖然不見女人的麵容,想來也透著絲絲的懊惱和不甘吧。她站了好久,見這位前台招待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根本就沒有起身招呼她的意思。她抬頭看看,大廳裏除了她,其他穿著職業裝的男男女女看著她視若無睹,步履匆匆。看看表,都快11點了,再不見到自己的父親,以他那麼忙的人來說,可能要到下午了吧。再加上他吃個飯,睡個覺,把個妹什麼的,那要等到何時去?想到這裏,心裏急了起來,“哎,這位小姐,我要找你們公司的徐總,麻煩你通傳一下。”
想念的思念情緒被打斷,這位三十歲的女人非常惱火,“吵什麼吵,沒看到我忙著啊。你找誰?”
說完,又看了看徐華蕊洗的發白的衣領,和年輕的麵孔,不由發出一聲嗤笑,“憑你這樣的人也想找徐總?一邊玩去,徐總很忙,沒空見你。”
這位三十歲的女人抱怨再加鄙視完徐華蕊以後,把剛才亂塗亂畫的紙張好好的折起來,放進自己的皮包裏。又翻開公司的樣本,徑直看起來,直接把徐華蕊晾在了一邊。
徐華蕊氣的渾身發抖,卻也無可奈何。徐海勝在她二歲的時候就與她的母親任慧慧離婚,從此再也沒有聯係過她們母女,更加不要說支付贍養費了。出現於報紙電視的徐海勝隻有一位比他小十二歲的嬌妻周文,和五歲的女兒徐婧。她恨這位父親,如果不是他,她就不會被人叫了十幾年的雜種。如果不是他,母親不會失去對生活的熱愛,每天除了打麻將,再無其他愛好。如果不是他,自己也不會因為讀大學還差九分而不得不來找他幫忙。
徐華蕊瞧瞧眼前的女人真的把她當成了空氣,想到觸手可及的大學生活,不由一拳打在櫃台上,“李小姐,我勸你還是通報的好,不然被辭了別怪我。”
她眼力好,自然瞧見了前台接待的職業套裝上的胸牌,那裏寫的名字是李靜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