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宇彥如此沮喪,不是反省自己的缺點不問他,反而憎恨職工們無情地傷了臉麵,一再堅持自己為經信總公司的繁榮發展付出很多,功不可沒。夏宇彥不是經信公司的罪人,而是有功之臣。他內心氣憤地質問道:我沒有做對不起你們的事,我殫精竭慮地張羅給你們蓋房子,如今,樓房建成了拿不到鑰匙,你們不配合也不對嘛。
恨隻恨我老夏太相信人了,才上了史桂途的當,把自己推到作難的境地。你們為什麼不能原諒?大敵當前,應當共同對外,你們卻好落井下石,這樣對方才高興。我不停的找市長反映問題,提出解決要求。你們現在有房子住,在建的商品房拖個一年半載有什麼關係?我們就與開發商耗著,看誰先頂不住?銀行回籠資金的時間到了,一定能夠解決。唉——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我如果不蓋房子,你們連討價還價的資本都沒有。我全心全意為你們發獎金、蓋房子,沒什麼對不起你們的?這些忘恩負義的白眼狼,我恨死你們了。如果我還有機會,一定會報複的。
趙世辰你也別得意,王嘉鈺、宋忠、趙翊,我待你們不薄呀,卻寫信舉報我。哎——!人被逼到盡頭,腦子也不夠用了,也怪我一時糊塗,沒沉住氣親自安排趙翊撰寫,自己修改定稿打印,又指派人發送,中了趙世辰的圈套了。奶奶的,你們都不是好東西,罵我要遭罪的,我詛咒你們。
夏宇彥臉色鐵青的坐著,腰板挺得很直。你們小瞧了老夏,老子不是那麼好惹的,想看老子的倒黴相,沒門。我必須始終保持風度,不能有半點倒勢的樣子,坦然麵對侮辱自己的敗類,讓你們看看處驚不亂的老夏,我要記住每個人侮辱的話,相信算賬會有時,我不整倒幾個就不是夏宇彥,馬王爺三隻眼不是白長的。強白毛,你等著吧,不整死你我就不姓夏。經信公司落井下石的東西,咱們騎驢看唱本,走著瞧。
夏宇彥擺出一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形象,經信人們卻認為,那是死豬不怕開水燙,平時遭受夏宇彥和親信欺負、被輕視、默默無聞者,再也不是順民了,一個個怒不可遏,摩拳擦掌,他們要討回公道,要夏宇彥低頭認罪。
秦首盛率先發難了,他要擺脫夏宇彥親信的尷尬,很不友好地說:“夏宇彥表麵上是為大家蓋房子,其實是鬃巍房地產公司的臥底。他們為了利益結成同盟成內鬼。為什麼這麼說呢?你內心很清楚,一開始你就設下圈套,隻讓大家交錢,卻從不談簽訂合同。你們合夥開發撈錢,如今分贓不均鬧矛盾,我們代災。鬃巍公司與經信公司沒有文字憑據,每人將失去十幾萬呀,同誌們。”
親信倒戈,又是一番煽動,夏宇彥樹倒猢猻散,職工們徹底憤怒了,吵鬧成一片。離退休老同誌還比較客氣,按照為改革前的職務稱呼夏宇彥道:“夏局長呀,你怎麼能如此對待我們呀,那些錢都是一家幾代的口分錢呀。”“你不能讓我們血本無歸呀,夏局長,難道你們就沒有一點愧疚嗎?”
令狐老局長不滿地說:“當年我擔心你不簽訂合同,將來受害。領著法律顧問對你講利害關係,你讓我別管閑事,搞得律師很掃興。我說你過於自信,遲早要吃虧的。你反而諷刺我,老了好好休息,身體要緊。我告訴你,我身體很好,不一定活不過你。可是,十幾萬呀,你拿什麼賠?拿不到房子,把你全家賣了能夠嗎?”
夏宇彥不想與其他人爭辯,老局長才是對手,他立即因沉著臉說:“令狐局長也是當過領導的人,怎麼如此不會說話。你憑什麼賣我們全家,誰活多長那要看造化。我有什麼問題自有組織處理,還輪不到你來說三道四。”
諷刺了老局長,夏宇彥又對大家說:“同誌們,我夏宇彥一片丹心,天地日月可鑒。我頂著壓力,費盡心機改善住房,還不是為了大家的幸福。我的兒女很有出息,我是發愁兒不得大了,還是愁女不得嫁了?夏宇彥悔不該張羅蓋房子。如今,房子蓋成了沒落下好,還遭此侮辱,不公平呀。”
夏宇彥越說越離譜,竟然毫無廉恥地譏諷幹部職工道:“人比人活不成,馬比騾子駝不成。咱們都在行政機關工作,人的路子不同結果各異,有的人當了縣團級,還有人當總理,那是人家的本事。你們埋怨、誹謗我一套一套的,如此有水平,怎麼當不了縣處級幹部?一個個是我的部下,還得聽從我的調遣。老輩們說,沒有富貴命,別想做官顯貴,認命吧。”